在那个纸条横飞的年代,青涩的故事从课桌开始……
窗外,阳光挥洒在密集的树影中,映射出一片斑驳。
此时的米簌簌正看着黑板走神,清晨的早自习往往让人昏昏欲睡。看来,这节课又是浪费数学司空老师敦厚的口水。
不得不说,看着林间的小鸟发会呆,都比听枯燥的讲课要有趣得多。不为别的,司空老头一笑起来就看不见的小眼睛,实在难以让人打起精神。
尤其是昨天晚上窝在校寝里彻夜飙歌。那群女疯子,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吵得她半夜还在忍受近距离噪音污染。
胳膊快要支撑不住脑袋重量的时候,好歹终于下课。舌忝舌忝严重缺水导致干瘪的嘴唇,米簌簌刚准备出去买饮料,就被人热情的叫住。
“那谁,米簌簌!有人暗恋你哦。”
苏萌眼睛弯弯好似月亮。挑起高高的眉摆出一副色色的表情,笑意盈盈看着她。如果不是一头厚重的头发散乱在肩上,大概米簌簌真不会把她当女的来看待。这厮满脸奸臣般的面容,以她的了解,一看就知道准没好事。
“别逗人家了,簌簌是乖学生,不吃你这套。”
“就是说啊,有本事,你们回回考试也拿个班级前三出来给大伙瞧瞧。”
旁边的女生们个个笑得春光明媚。
“得,苏萌。”轻捊一绺波浪般倾泻下来垂至腰际,干枯分叉却也直长的碎发,米簌簌干笑几声红着脸回应。在这个八卦横行的时代,她可不想成为众人娱乐的对象。
“我给你带水就是了,甭这么无聊啦。”没有人看得到,绸缎般柔软细腻的衣裳一角,此刻已经被她那双小手来回搓得皱巴巴的。
“我说真的,不信,你就等着看好了。”苏萌拍拍发育还不是很全的胸脯,装模作样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尤其是那贼眉鼠眼的表情,活生生像极了小仓鼠,对着米簌簌勾勾手指头:“想知道是谁吗?”
“啊,什么?”米簌簌盯着一成不变的水泥地发呆,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想知道,懒得理你。”转身之际,苏萌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背后,凑到她耳根处轻吐三个字。
然而却让米簌簌心里更是直打鼓,脚步加快,飞也似的逃离众人善意而灼热的目光。如果再待下去,她那弱小的心脏可怜的承受力会崩塌不说,还极有可能会被流光炮弹轰得尸骨无存。
走出教室后门,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摆月兑了。眼前的景物飞快倒退在前进的步伐种,米簌簌却什么也看不到。她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在苏萌的提问下,想到的人会是司穆允。因此,苏萌轻轻说出那个与自己想法所差无几的名字时,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不自觉地,前不久的那些画面瞬间将她的脑袋填满,还记得那天……
众人对此“行为”表示不屑之际,男生只是把头转过去对着窗户。米簌簌无意间的一眼,目光所及之处通过玻璃窗的反射,好像看见他眼眶微红。
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再朝那个方向望去的时候跟当事者四目相对,只是后者的脸上已经被一贯的冷漠所代替。
“我相信司穆允没有作弊。”
那倔强的,委屈像个孩子似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办法假装的吧。米簌簌不自已的呢喃,在安静的课堂上清清楚楚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
“不会吧,我有没有听错。”
“米簌簌居然替他讲话……”
“司穆允平时上课根本就没在听讲,怎么可能一下子考这么高的分。”
……
尖子生的话总是有着些许分量。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疑惑,但议论声确实减小到一定程度。
感受到众人的注目礼,米簌簌“唰”地脸就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一般。忙低下头去埋在书堆里,她并不知道,司穆允冷峻的脸上出现那丝微妙的变化。
作为班级里少数调皮却天赋极高的学生之一,只是因为在上次考试得了第四名,司穆允就被老师怀疑作弊而心情超不爽。就差把桌椅的胳膊腿都踹残以示不满,然而明白这毁坏公物的费用还得自己掏。主要原因,是不想出现在公告栏上众所周知,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司穆允在小礼堂门口拦住米簌簌。“你,真的相信我?”清幽的双眸讳莫如深,让人无法判断是面无表情还是冷若冰霜。
“什么?”
米簌簌伸长脖子,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鲜有的咖啡色眸子增添一份同性格一样的特别。高眉耸起略带一丝高傲的气息,明亮的双眼炯炯有神,却永远看不透其中的深邃。
“或者,还是跟她们一样?”跟她们一样,明明很不屑这种靠关系进来的学生,却在得知司穆允的帅气容颜以及雄厚的家庭背景后蜂拥而至以博得好感;跟她们一样,故意做些什么来吸引这个大少爷的注意力。
“我知道。”米簌簌看着禁自出神的司穆允,“坐下说吧。”指了指身旁的空地。进而才想到,他跟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多余。
女生自嘲地笑笑,司穆允却直截了当靠着她席地而坐,着实让人意想不到。眼神交换,前者疑惑,后者诧异。
“为什么这样看我。”司穆允不解。
米簌簌摇头,没有作出回答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们说你根本不应该站在这个地方。”轻描淡写的诉说,俨然一副事不关己。
“说是依赖父母的寄生虫,空有一副好皮囊。”
司穆允微微愣了一下,好看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便又舒展开。是啊,不是早习惯了吗。而且,她说得算是比较动听的,为什么还会去在意。
“小杂种,老爸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公司迟早倒闭。”
“长得那么像小白脸,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应该把这样的垃圾统统都赶出去……”
回想起初进校园时随处都可以听到的话,他扯动嘴角笑得苦涩。从小就受着这种情绪的熏陶,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生长在蓬荜生辉的大房子里。
就像是囚禁在笼子里的鸟,怎么也飞不高。整日看着主人的奔波忙碌,得不到赞扬,只有人群的捉弄。
“那是仇富思想,是嫉妒。”米簌簌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异样,顿了顿,继而接着说。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并非刻意去帮助谁洗刷“罪名”,因此跟他也不愿多做纠缠。
“呵呵。”司穆允无力而苍白的脸真诚地看了她一眼。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每天面对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亲人,从来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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