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本着尊老爱幼的思想,钱馍馍还是主动提出少收一个铜板,老掌柜见钱馍馍一松口,硬要少付两个铜板。一时,风云再起,看得当铺里头的伙计眼珠又要向外凸了几分,一时已难以判断是该信姜还是老的辣呢还是信长江后浪推前浪。
望着钱馍馍离去的背影,老掌柜露出了个胜利的微笑,只见得他转身对着身后乳臭未干的伙计说道:“老……老夫……做生意的时候,这……这破……破丫头还……还不知在哪呢。跟我斗%……&***…………所……所以说,人在江湖…漂…漂,哪……哪有不遭殃。大……大全,你……你怎么了?”
那个名叫大全的伙计挤了挤眼,捂着脸,吸了吸有些冰冷的鼻涕,说:“掌……掌柜,你的口……口水都……都到我……我脸上来了。”
在回醉花楼的路上,钱馍馍哼着小曲,两手紧紧捂住装满一个口袋的银两,乐颠得都快唱起了东方红。
想起小老头的模样,钱馍馍不由暗暗有些发笑,老样,跟姐斗,姐当年砍价可不是吹的,虽然每次都砍得店主直接不卖了。
正月初一,正是邶国年节。
四方城,作为邶国的都城,节日气氛自是十分浓厚,一时,无论是钟鸣鼎食之家亦或是粗茶淡饭之流皆灯笼高挂,倒也不枉称了万家灯火。
夜色如墨,寒风入骨。
钱馍馍趁着众人忙里偷闲的时候,一溜烟跑进厨房,手忙脚乱的抓着做好的各种年糕直往早已备好的口袋里入,然后贼眉贼眼的撒腿就往自己的中等房跑去。
“姐姐,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可青打开满是年糕的口袋,只道是钱馍馍要偷年糕去卖,一时,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钱馍馍。
“你不要管啦,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行善啦。”钱馍馍整理了些自己多余的衣服,然后随便一裹,起身便要走。
“姐姐,你要逃?”可青看见钱馍馍又是带粮又是带衣的,不由吓得脸色一白,要是让花妈妈知道了……
“逃什么逃,我看到街边有几个乞丐都要饿死冻死了,反正醉花楼又不缺这点年糕。”
钱馍馍白眼一翻,以前倒是有逃的想法,不过她现在想通了,不逃了,其实主要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往那里逃。
只听得她继续说道:“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钱馍馍呱啦呱啦的念叨了半天,可青听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见年糕都凉了,钱馍馍不由感叹可青话真多,然后也不再多说,便迅速的消失在了门外。
年节,最重要的便是要懂得寻欢作乐,显然,苍束楚一行人自是个中高手。
许是一时喝得太多,苍束楚双颊微红,便趁着众人喧闹之际,独自走到楼栏边打算吹吹凉风。肃肃的寒风,吹过他的脸,拂过他的眉,两鬓故意垂落下来的发丝和着高束垂肩的墨发在风中兀自狂欢,配着一身白衣,远远望去,倒显得异常清俊潇洒。
苍束楚本有些迷离的眼一下子清明不少。
放眼四方城,虽在二楼,可依然可以看见璀璨的万家灯火,街上、远处、近处皆是满耳的鞭炮声,红红的灯笼喧嚣着这座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都显得那么繁荣热闹。可是,在苍束楚的心里却无一丝喜庆之感,反而添了几分孤独的意味。
他的眉微微皱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一个小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本是习武之人,再加一条街都是灯火通明,所以即便隔得有些远,他还是认出了钱馍馍。
不知怎的,看着那个小巧的身影,苍束楚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那眉间似有似无的忧愁一下子竟消失得半分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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