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馍馍扶了扶额,果然是要紧的事。
走了两步,想起可青这几日都在参加由花明艳主办的快乐大本营,不,成才大本营,便又退了回来,欲言又止且饱含痛惜的凝视着可青。
见着钱馍馍欲说还休的望着自己,可青愣在原地。
“出来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掩上,屋子虽则寒酸,奈何这年头的贼不太挑。”见自己怜悯之情表达得有些过了,怕伤害可青那颗玻璃心,钱馍馍装模作样的嘱咐了句,便匆匆去了前堂。
说到这秋霜,钱馍馍甚是头疼。
自己把萧人妖伺候好了自己便会挨白眼,伺候得不好吧,便也还是会挨白眼。
诚然,秋霜这番爱慕萧人妖的心意作为过来人的钱馍馍来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甚至有可能比理解中的理解理解得更多。
再诚然,萧人妖着实长得秒杀众生,可她钱馍馍自问不是那般注重外貌皮相的肤浅之人。
虽然,她确真也看不惯那些长得丑还四处晃荡的人。
一番思量下来,钱馍馍觉得躺着中枪约模着也就这么回事。
来到房前,钱馍馍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便自动的开了。
面前站着的冷面俏人儿毫无悬念的朝钱馍馍送出了一个刀子眼,对于这份每日的见面礼,钱馍馍已习以为常,若是秋霜哪日不这么对她,她估模着自己也是会不习惯的。
可见,有时习惯这东西是多么的变态和令人费解,甚至解不出来。
不过,今天的刀子眼似乎还淬有剧毒。
看来,秋霜对她是越发仇恨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是多么想和秋霜一笑泯恩仇啊,可惜,旧仇未泯又添新仇。
只是,她能弱弱的问句,秋大侠,这新仇是如何来的么?
想归想,但钱馍馍还是很有涵养的冲秋霜甜甜一笑,颠颠的就进了房。
身后砰的一声巨响,钱馍馍惊起却回首,那啥,这门果然不是你们家的。
堪堪走了几步,见床、上躺着的不是萧人妖是谁。
钱馍馍顿了顿脚步,觉得人家在午睡,自己贸贸然打扰,这这这多不好。
作为善解人意的小甜心丫鬟,这些个小觉悟她还是有的。
略一沉思,便一耸脑袋蹑手蹑脚的准备往回撤。
刚退了一步半,床上本是偏向里面的萧舜华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转了过来。
被人这么冷不丁丁的瞅着,钱馍馍哽了哽口里的口水,忙垂下眼眸,乖巧的道:“公子安好。”
说罢,形势是为进退两难只得选择继续垂着头,半晌,房里依然沉默。
架不住脖子的辛酸内心的呐喊,钱馍馍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脑袋往上抬,眼睛也跟着往上抬,见此时,萧舜华目光恍恍然瞧着她,随即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钱馍馍颇惊悚的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萧舜华正招呼她,脸上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见萧舜华眉头一皱,又逼着自己扯了扯嘴角。
明明还有三步才到床前,却不知萧舜华的手是如何伸过来的。
钱馍馍只觉得自己一个踉跄便踉跄到了萧舜华的身上。怔愕间抬起头,四目相对,那灿若星子的眼眸明亮亮的就在眼前,这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平时多是冷冰冰的,让人见了便会忍不住几哆嗦。
而今瞅着,却像冰雪初融后的暖阳,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感受一把。
恍惚间,钱馍馍只觉得唇上一软,眼睛一下睁得鼓大,不相信萧人妖竟干出这等卑劣的事来。
正运集十二万分的功力反那么一次抗,随即便被放开,可身子却仍是被人半压着。
耳边响起萧人妖低低的轻笑声:“原来是这个味道。”
钱馍馍自是恼羞成怒,想起自己曾被白衣鬼捞去了初吻,而今二吻又被萧人妖巧取豪夺,想来自是愤懑不已。
要知道她所有的吻从来都只想留与一人,那便是她的美人师父。
于是,钱馍馍一气之下便发起疯来。
只见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本想朝萧舜华脸上踹上那么几脚,奈何平时萧舜华对她造成的心里阴影委实有些大,便只得蹦下床,苦大仇深的跺了好几脚。
“小、妞,你……你不高兴么?”萧舜华眯着眼,一手撑头,似乎没想到钱馍馍会反应这么大,语气带着些微飘然,问得有几分试探。
“哈……”
钱馍馍苦苦一笑,笑得甚是凄凉,甚是哀婉。她不过是醉花楼一名粗使丫鬟罢了,她高兴与否,有谁在意么?
她这一笑,自个儿倒没觉得有多哀伤,萧舜华心中却有了些松动,瞬间竟有种想保护眼前女子的冲动。
钱馍馍只觉的身子一倾,瞬间落入了一个还算温暖的怀抱。
“以后……以后再不准露出这样的笑。”
萧舜华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钱馍馍的下巴,他的气息就这样缭绕在钱馍馍鼻息间,那气息仿佛也带着丝丝香甜,让人忍不住迷恋。
“你你说什么?”
钱馍馍半天才从这张妖孽的脸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在男色中迷失,不禁开始暗骂自己根元不稳,定力不足。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几个女子可以看着这张脸还能收放自如?
眼前本已令山河失色的俊脸忽地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随即把头凑近,语气带着几分暧昧几丝清浅:“还要我再说一次么?嗯?”
钱馍馍顿时只觉血气上涌,妈蛋,这人妖今天是勾引她的意思?
为了留得清白在人间,钱馍馍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立马翻身下床作鸟兽散。
萧舜华这次倒也没拦她,只是目光兴味十足的随着眼前逃难似的背影。
钱馍馍跳出房门,用手抹了抹额上的汗,可是,怎么觉得这汗越抹越多?钱馍馍愣了愣眼珠,再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下可不得了,这汗居然是红色的。
这这这分明是血……难道是萧人妖的?
钱馍馍站在门口感觉生活异常凌乱。
基于这样的常情,那就是在别人需要你的时候你帮了,或许别人记不了很久,可若是你不帮,那就一定会被记得个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山崩地裂。
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别人比你强大。
无奈何的望了回天,钱馍馍才不甘不愿的进了房。
人生最悲催的事就是逼自己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果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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