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是我玉家大恩人,便省了那些个礼数,快快躺下。”生杀苍白一笑,却是不得推拒,只由陈言心又搀扶着躺了回去。
“多谢娘娘。”
陈言心伸手一模生杀的头;“傻孩子,谢什么,你先是救了本宫的孩子,再是救了本宫的夫君,说来,该是本宫谢你才是,还疼吗?”
生杀摇摇头;“不疼了,谢谢娘娘关心。”
如此模样看在陈言心眼里可真是打心眼里的疼,生杀当真是讨她喜欢,她就看不上那些个官家小姐们娇滴滴的模样,受点小伤就又是哭又是闹的,那种女子当真是看着就生了厌烦。
随然生杀视线落在了玉炎的身上,眼里的冷意深深的藏在眼底,任人看不出;“皇上可曾受了伤?当时混乱一片,若有生杀保护不周之地,生杀在此请罪了。”
玉绝尘在一旁看着连连直摇头,她太倔强了。
玉炎笑着摇了摇头;“朕无碍,要说起,要该好好赏赐你一番才是,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那张同玉绝尘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里满是温和,赏赐?生杀心底冷笑,她唯一想要的赏赐,不过玉炎项上的那颗人头罢了。
“这是生杀应当做的。”却是只字未提赏赐,要说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她生杀当真是用不着。
随着生杀的话音刚落,陈言心就发话了;“什么赏赐?那些个金银朱钗当真是庸俗至极。”语气可谓是嗤之以鼻,当真不亏是一国之母,长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早将她的品位养刁了不少,当即收回自己握着生杀的手,抬起径直在自己的发髻之上抽、出一支素色玉簪,就给生杀戴了上去。
“这簪子是本宫平日里最喜爱的一支,乃是上好的青田玉打磨而成,中间嵌了一颗圆润的鲛人泪,模样简单朴素,自我第一眼见着你,就觉得这簪子你戴起来定是好看,果然,同本宫想的一样。”看着生杀的眼眸里满是喜爱,如同看着出自自己手里的一副完美的手工品一般。
生杀忙作惶恐的模样;“这赏赐太贵重了,生杀不能收。”说罢就要抬起手将那簪子自自己的发髻上摘了下来,陈言心当即便虎着一张脸道;“你若敢推拒本宫可要赐你的罪了啊。”
当即生杀的脸上便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玉绝尘在一旁看着真可谓是哑然失笑,当即揽着自家母后的肩膀,替生杀笑道;“母后,你就别吓唬生杀了。”
陈言心笑着反手轻轻的拧了一下玉绝尘的耳朵;“我说你呀,就只帮着生杀说话,都不帮着母后了。”说完就装作极为伤心的样子抬起手中捏着的手绢轻轻的擦了擦眼角。
“母后可莫要冤枉了皇儿啊。”玉绝尘当即喊冤,母子二人却是嬉闹了好一会儿,生杀坐卧在榻上却是将眉眼里那翻滚的冷冽极力压下。
再是一番嘘寒问暖,陈言心嘱咐了伺候的婢女几句之后便对同玉炎一同离开了,玉绝尘坐在生杀的身边,生杀手里此时正捧着一本兵书翻看着,是玉绝尘差人寻来的,她不爱看那些个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却唯独对这些舞刀弄棒,排兵布阵的书敢兴趣,抬起眼是她绝美又不失几分柔和的侧脸,心里方又想起今日罗太医所说的话,心里没来由一阵钝痛,他该怎么对生杀说?这毕竟太过残忍了。
微不可闻的打了一个哈欠,玉绝尘刚忙给生杀理了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可是乏了?”
生杀头也不抬的翻了一页;“有点。”
一手抽过她手里的兵书,玉绝尘固着她的身子躺下;“那便歇了吧,明日再看。”
“嗯,你也早些回去歇下吧,我乏了,想睡了。”生杀躺下,不曾拒绝。
玉绝尘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犹豫终究作罢;“好好歇息,明日再来看你,门外有宫女伺候着,有什么需要便传唤一声就是。”
“嗯,我知道了。”生杀淡淡应下。
待交代周全了,玉绝尘这才渡步出了落言宫的门,那朱漆的大门关上,微微摇晃的烛火忽的熄灭,生杀神色却依旧沉静,不得半点惊慌,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晃便坐在了生杀的身边,生杀撑起身子又坐了起来透过黑幕隐隐看着那人在黑暗中的轮廓。
“疼吗?”
“不疼。”
一只手轻轻的抚模她的侧脸,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那掌心中带着几分冰凉的温度,不同于玉绝尘的温暖,贪婪的蹭了蹭那掌心,如同那讨好着主人的小猫一般。
“我的生杀啊,你可当真不亏是最好的戏子,这戏却是因为你,演得更加精彩了。”他低低的笑声在宽敞的落言宫溢开。
生杀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却是带着几分苦涩;“不过彼此罢了。”
他说她太会演戏,他又何尝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