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过面上,湿润中夹杂着几分微微的冷意,似怕冷着了生杀一般抬起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生杀顺势靠着。
“哎呀,看看,这位公子和夫人不仅生的俊,竟还如此恩爱,你瞧瞧,就连那河中的鸳鸯们见着了都要自愧不如啊。”船家站在船头说着讨喜的话,不出意料的,玉绝尘的脸上扬起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生杀淡淡瞥了那船家一眼,玉绝尘却突兀开了口;“船家可真会说话。”
“哪里哪里,小的说的不过是真心话而已。”
讨好了客人,便有了好处,这不,从玉绝尘又自钱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船家便证明了这句话。
临近河心,大致也看明白了那河面花台上的景象,女子身着一袭粉衫舞裙,面上一张粉色面巾遮掩,青丝未挽,手握一颗彩布花球,此时正扭着柳腰,挥着藕臂踩着那徐徐的乐声翩翩起舞,不清女子面容,却能从女子的动作中看出了丝丝缕缕的媚态。
花台下围满了不少船只,有官家少爷,有文人骚客,有富商老爷,有穷酸书生,形色百态,应有尽有,口哨声此起彼伏,皆为那台上起舞的女子欢呼着,舞姿虽美,人虽妖娆,可是……奈何他玉绝尘的眼里除了身旁的女子再装不下其他。
“台上跳舞的那位小姐,可是我们花镇的第一美人儿,是镇上李员外家的千金,生得一副好身段,好皮面,可不知镇上有多少公子倾心于她,如今她已十七年岁,是该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所以便随了我们花镇的风俗,做了那绣球招亲,让河神为她定下姻缘。”
船家站在船头开口向着生杀与玉绝尘解释着,视线却是贪婪的放在那起舞的小姐身上。
花镇名是一个镇,实则却堪比一个城,镇中人口千家,专以养蚕织丝为主,所以这一方的人过得还算得上是富裕,花镇虽比城,但终究不是城,自是没有那城主,而那李员外便是这镇上的首富之人,一人垄断钱庄布坊无数,膝下独独有一女李青柔,今日招婿,若是有哪位男子得了那小姐的垂青,与小姐结了连理,便是了李员外家的女婿,日后可是要继承李员外家的那庞大家业的,再者,那小姐生得是花容月貌,美得紧,如此条件,自是让一干人等翘首以盼,就等着那李小姐手中的花球能扔在了他们的手上。
生杀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一个养在闺中的小姐却在众目之下轻舞霓裳,在男子的欢呼口哨中勾动唇角,眉眼带媚,这哪里像个小姐,活像了那风尘中供男子赏玩的歌姬,罢了罢了,生杀收回眼,他人与她无关。
见生杀的视线望着那台上的女子,玉绝尘却是笑道;“千璃,那女子有夫君我好看吗?”
他轻挑剑眉,唤的是“千璃”而非“生杀”,明显看到生杀那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一颤,有太久未曾听过他人唤她这个名字了,
愣了半会儿;“男子也能说是好看吗?”
见生杀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玉绝尘笑着点点头;“你自是可以说夫君我好看的。”
意思便是,生杀可以,别人不行。
生杀笑笑;“我发现你最近跟苏穆倒是学了不少。”
学了不少的油嘴滑舌。
玉绝尘也笑了,紧了紧怀中的生杀;“非也非也,一直都是他跟我学罢了。”
话音刚落,什么东西便直直朝他们这边飞了过来,玉绝尘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生杀的面前,手却是将那朝这边扔过来的东西紧紧的抓住,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冷冷的吸气声。
“没事吧?”他的眼里带着紧张。
生杀笑着挑眉,看了一眼他手中紧紧握住的东西,耸耸肩道;“我倒是没事,不过你……就说不好了。”语气中带着揶揄,玉绝尘疑惑,视线缓缓朝自己右手中的东西看去,俨然一颗彩色的花球,不是方才那小姐手上的那颗还能是什么。
突然明白了什么,连忙便将那花球扔在了一旁,顿时间四周又响起了一阵吸气声,生杀极力隐忍笑意,玉绝尘却是面色紧绷,眉头微蹙,人家小姐的花球被他给接着了,那意思便是人家小姐要招他为婿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台上李青柔眼里带着点点娇羞的看着玉绝尘,朦胧的光下一身素衣的他却是格外的引眼,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也从未见过这般贵气逼人的男子,她认为,她这样优秀的女子,只有那样的一个男子配得上,所以她手中的绣球朝他扔了过去,欣喜的,他稳稳接住了,可是片刻间却见他将那花球扔下,难免的,眼里不掩神伤。
越过玉绝尘的肩头,生杀看到了李青柔眼里的情意,压低声音对着抱着自己的男子道;“我说……似乎那小姐貌似看上你的美貌了。”
玉绝尘紧抿薄唇,额头却是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生杀的额头,这小妮子可是在幸灾乐祸,别的女人都把主意打到她夫君的身上了,她还有这闲情揶揄他。
没一会儿,身后便响起了那阵幽幽的声音;“公子……”却是人家姑娘已经来到玉绝尘的身后了,两只船靠着头,李青柔便站在玉绝尘身后五步之外。
难掩眼里的羞色,双颊绯红的看着玉绝尘,柔柔唤上一声,直听在人耳朵里感觉骨头都酥了。
玉绝尘紧绷着俊脸,生杀小声道;“公子,人家叫你呢。”
他脸色不是很好,这么多人看着,他却接了人家的绣球,最主要是生杀还在这,他可是真真的有妇之夫,万一他的生杀气恼了该如何是好?尽管现在看生杀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态度。
环着生杀转过身;“这位小姐唤在下所谓何事?”
近了看玉绝尘的面容只让李青柔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漏了节拍,脸上的喜色却是更甚了三分,此下不禁要赞叹自己的眼光当真是不错,奈何,却也随着玉绝尘的转身看见了他怀中被他护得仔仔细细的生杀,尤其是看见了生杀的面容之后,她那张娇艳刹那便失了颜色。
生杀嘴角带笑,确是找不到话来说玉绝尘了,分明是知道了人家来说亲了,可是他却装着什么都不晓得一样,还问人家姑娘是过来找他作何。
不出预料的,玉绝尘的话让李青柔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尤其是看见了生杀脸上的笑意之后,粉唇轻咬;“公子,那花球……”
“哦?原来那花球是小姐的啊,方才突的便飞了过来,差点就吓着内子了,小姐,下次可莫要乱扔了去,免得丢了,找不着了,那小姐岂不是要伤心。”说着便松开怀中的生杀弯下腰捡起了地上方才扔下的绣球,却是交还到了李青柔的面前。
生杀此时哪还能忍着,当即便轻轻的笑出了声,李青柔似乎也未曾想过玉绝尘会是这样的回答,当即便愣在了原地,双手木讷的接过了玉绝尘递来的花球。
玉绝尘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却在看到生杀脸上的笑意之后声音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船家,劳烦撑船,我夫人累了,要回去了。”
“我夫人”三个字玉绝尘是咬得极为清晰,声音不大,却足够那李青柔听得见,生杀自觉收了笑,看着李青柔手里紧紧抓着好似要撕了那花球一般,明显能看出她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船家听了玉绝尘的话,连忙回神应是,边渡了船往回划去。
玉绝尘便环着生杀站在船头远去了,留下的众人各个是面面相觑,这……公子,看样子是不打算娶这小姐啊?
李青柔十指大力,眼里却是带着不甘,他是她看上的男子,是她认定唯能配得上她的男子,她是谁?花镇第一美人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多少男子为她神魂颠倒,凭什么那个男子看都不多看她一眼,甚至是……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是给足了她笑话,可气,可恨。
尤其他身边那女子最是讨厌。
“小姐……”身旁的婢女担忧的唤了一声。
“闭嘴!”李青柔眼里不知正翻滚着什么,厉声呵斥着婢女小莲,小莲缩了缩自己瘦弱的身子,却是不敢再发出一言半语,除了贴身婢女的她,没人知道,这个小姐美貌如花,家财万贯的背后却是个泼辣十足的性子,
过了好一会儿,;李青柔却是冷冷的笑出了声,她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让其跑掉呢。
“柔柔,算了吧。”身后响起一阵浑浊的男声,李天德看着玉绝尘带着生杀远去的背影,那双同样混浊的眼里不知正想着什么,听那男子口音应当不是本地人,可是……跌模滚打商场这么多年,他的眼却是灵光,他能看出来,那男子定是不凡,也许,并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李青柔转过身见着自己身后腆着个大肚子的肥胖中年男人,连忙上前挽住男人的臂弯喋道;“爹爹,方才那男子接了女儿的花球,爹爹说什么算了。”
李天德长长的叹了一声,结发之妻死得早,独独给他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这么多年来,他娶的女子多不胜数,奈何却并未有人怀上,所以李青柔就被他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疼着,这么多年来,倒是把她的性子养得娇纵了,他啊,太了解他这个女儿不甘死心的性子了。
伸手拍了拍女儿的手;“孩子,你不是没听到,他是个有妻室之人,且他那娘子……”李天德并未将话说完,点到为止,且他那娘子,并不比自己的女儿差,不,是更美,李天德是谁?胭脂花粉沾染的哪还算少?可几十年来,他何曾见过那般绝美的女子,清冷如月,仅立如莲,自己女儿的相貌他是知道的,可是却不得不承认,相对那女子来说,自己的女儿,却是比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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