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田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南屋吃饭,蒋氏把自家的东西留下,捧着给李氏他们买的东西进了南屋。
一进门,肖氏就一声大叫,“哎呀,二嫂买这么多东西啊?”
杨氏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蒋氏,田暖菲则恨恨的望着跟在蒋氏身后的田暖昔。
李氏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笑了,“老二媳妇,你这样这是……”
蒋氏立刻把东西从纸包里拿出来,笑意吟吟递给李氏,道,“娘,这暗红色的是给您的,黑色的是给爹的,那鹅黄色的是给若雪的。”
李氏接过来立刻展开来看,模了模,笑容绽放在脸上,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都是挺好的缎子。”言罢,又拿起那鹅黄色的缎子在田若雪身上比来比去,最后开心大笑,“老二媳妇,你真是有心了。”
田暖昔立刻笑嘻嘻道:“女乃女乃,可不止这一点东西呐,还有别的呢?”
田廉也很高兴,“是嘛?那还有啥?”
蒋氏立刻拿出那耳环和镯子递给李氏,“娘你看看,我给您挑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呐?”
李氏结果仔细的模了模,又是一番称赞。
肖氏眼看着蒋氏手里那些缎子和首饰都分给了李氏他们,却没有自家的一份,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最后一摔碗,“呵!二嫂这次发了横财了,可忘了我们穷家人了!”
蒋氏看到李氏这样欢喜,本来心里很顺畅,可肖氏这么一说,蒋氏那一腔欢喜全部浇灭了。
田暖昔毫不犹豫的回击过去,“爷女乃是长辈,小姑再有不了多久也该成亲了,现在送些东西本来就是应该的?难道二婶你还惦记着不成?”说话间,扫了一眼杨氏。
杨氏只是给田暖菲夹菜,一边吃一边露出和气的笑容,田暖昔心里淡淡一笑,果然这个杨氏是最沉得住气的。
这时候,就听见肖氏阴阳怪气道:“呵,这点破玩意我们还真没打算惦记,那缎子也不过是普通的缎子,人家镇上的大户人家用的可是都是扬州细缎,这些嘛,不过是些普通货色。还有那耳环,也不可能是真的,镯子的色泽更是一般,我看呐,也不过那么回事嘛!”
肖氏这样一说,李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田暖昔道:“东西确实一般,可是这也是我父母的心意,倒是不知道三婶的心意在哪儿呢?”
肖氏叫田暖昔这么一激,也急了,张嘴恨恨道:“那是你家发了横财,要是我有钱了,我也随便给你女乃女乃买东西哩!再说了,你那横财是怎么发的还不知道呢?孤男寡女的,真是不好说呢……”
蒋氏闻言,气的双手发颤,好好的孝心,就被肖氏说的这样不堪,这样还不够,还要来侮辱她的女儿!
“肖玉园!”蒋氏怒道:“你是不是找打?!”
肖氏立刻跳脚,“蒋花茉!你急什么!难道被我说中了吗?我看你女儿就不是什么好货!一肚子坏心眼子不说,勾搭男人的本事更是不差!”
蒋氏这样一来,彻底被激怒,冲上去就扇了肖氏一个嘴巴,“肖玉园,你给我闭嘴,否则我撕烂了你的嘴!”
“好哇!”肖玉园也急了,“你个死娘们敢打我,上次那一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着,也冲向蒋氏,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田义德看到自己媳妇被欺负,上前就动手,田义东早因为田义德家有了钱的事情不痛快,所以也跟着上了手,一时间整个南屋乱成一起,两家人扭打在一起。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谁的鼻子,田若雪吓得哇哇大哭,李氏想要劝阻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杨氏拉着几个孩子躲的远远的,根本没打算搀和。
田廉看到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他猛然把拿起面前的瓷碗,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口中竭力大呵,“都给我住手!”
田义东被吓住,最先松了手,最后田义德护着蒋氏退到田廉身边,肖玉园头发凌乱的躲在田义东身边。
田廉发颤的怒骂:“你们……你们都疯了!”
田义德道:“爹,这事不能怪孩子他娘,这是三弟妹说话说得也太过分了,我们家孩子的人品爹是知道的,做爹娘的怎么忍受自己孩子被人说成那样?”
田廉恨恨的瞪向肖氏,“老三媳妇,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事就找事,找事就打架!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这件事本来肖氏就理亏,肖氏哪里敢再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
“你们啊……”田廉指着这些儿女,深深的叹了口气,“太让我失望了,嫉妒心强,报复心强,就是没有上进心,你们看看老二一家,天天起早贪黑,采药种田,哪样也没落下!你再看看你们,一心都算计着别人的口袋,不想想如何靠自己比他们过的更好!”
面对田廉的斥责,田义东耷拉下脑袋认错,“爹,是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二哥,你别生气了。”田义东虽然好吃懒做,但是从内心,还是听父母话的人。
田廉最后挥了挥手,“行了,我什么也不想说了,都出去吧!这饭也别吃了。”
田廉发话,众人默默离开。
出了南屋,田暖昔立刻上前去检查蒋氏的伤势,“娘,你哪儿受伤了?”
蒋氏摇头,“我没事。”
“娘,我帮你看……”
“暖昔!”蒋氏突然郑重的叫了她一声,她错愕,“娘,咋了?”
蒋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来!他爹,你带着中磊弄弄草药,我跟暖昔单独说说话。”
言罢,蒋氏拉起田暖昔的手,回了西厢房里。
“你坐下。”一进屋,蒋氏就阴沉着脸,命令道。
田暖昔乖乖坐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让蒋氏这样生气。
蒋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田暖昔说道:“今天你三婶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要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贞洁名誉是最重要的。”
田暖昔不懂她的意思,道:“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根本都不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
蒋氏点头,“娘相信你,可是别人未必相信你。”
田暖昔皱了眉头,看到蒋氏的眼里有深深的不安,道:“这种事,三婶无凭无据的,她能把我怎样?我行的正坐得端,才不怕他们说什么呢!”
“娘不管!”蒋氏握住田暖昔的双手,郑重的看着她的双眼,无比认真的说道:“你记得,以后不许再去招惹你三婶,不许跟她顶罪,不许惹她生气。”
“凭什么!”
“你看到了,她这个人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娘怕你惹急了,她到外面去败坏你的名声!娘这辈子没什么求的,就希望你和你哥平平安安的,找个好人过日子,娘就满足了。”蒋氏道。
田暖昔心里不服,对于肖氏这种人就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蒋氏这意思分明叫她对肖氏示弱,这一点,从她内心陈楚来讲,根本做不到。
可是看到蒋氏眼里深深的担忧,田暖昔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不希望蒋氏为她操心为她难过,所以点了点头,“好,我听娘的。”
蒋氏见到田暖昔表态,才算松了口气,在她的眼里,儿女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这个什么她都能忍耐,就像以前面对肖氏的欺负李氏的不满她全部都忍了,若不是肖氏两次侮辱自己的女儿,她是绝对不可能跟任何人动手的。
可田暖昔与她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的,她觉得,该反击的就要反击,忍耐并不能解决问题,以肖氏的为人,就算你对她再忍耐,她都不会觉得你好,还是有一样的喜欢诋毁你。所以,她虽然嘴上答应了蒋氏,但是心里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肖氏不要来找麻烦,要是找了,她照样叫她难堪!
和蒋氏谈过话之后,田暖昔就出来帮忙收拾药材。
突然,头顶上似乎有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她奇怪的嘀咕一声,用手抹去了那滴水渍,吸了吸鼻子,是一股清香的酒味。
田暖昔心中一惊,奇怪,上面怎么会有就酒水落下来,她下意识的抬头,竟然对上一双啜着浓浓笑意的凤眸,凤眸狭长高贵,只要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是那天她救了的那个男人!
刚刚还跟蒋氏谈话,蒋氏对于她的名声非常看重,若是叫她知道这个男人找到她家里来了,那蒋氏不知道要震怒成什么样子。所以田暖昔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口型对他说:“快走——”
那男人却勾一起一个邪气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眸中的故意和得意,瞪起了眼睛,无声道:“你不走,我就喊人了。”
男人挑了挑眉,突然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然后慵懒的在房顶上躺下了,那姿势,惬意之极。
田暖昔气的咬牙切齿,杏目圆翻,这个男人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这样大刺刺的坐躺在她家里的屋顶上喝酒。
她猛力一跺脚,往大门外走去。
房顶上的人,挑眉一笑,运起轻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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