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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卓琦在铭梧高中上学的第二年。
其实,卓琦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孩。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打架闹事,和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她上课从来都不听讲,大多数时候都是窝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睡觉,作业从来都由她的小跟班帮忙搞定。老师同学对她要么“敬而远之”,要么“深恶痛绝”。卓琦,这个名字,可以和那些成绩一流的优等生一样在全校“闻名”,却得不到别人的一丁点尊重。
但这些,都是外人眼中的,真正的卓琦,是一个坚强到让人惊叹的孩子。
母亲在八岁的那年离开了父亲,也同时丢下了她。所以,她对于母亲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八岁,而八岁以后,她也再没有享受到过一丝一毫的母爱,而同时失去的,还有那仅存的父爱。
因为传闻是那么说的,卓琦的母亲江止蕙嫌弃她的丈夫卓启华太没用,跟一个有钱男人跑了,去了国外。因为这件事,极爱面子的卓启华无疑被扣了一定巨大的“绿帽子”,自身的极大自尊心过意不去,邻居亲戚的闲言碎语也让他不堪忍受,一天一天消沉下来,把原来的工作也丢了。整天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对着卓琦大吼大叫,甚至过分的时候,会把卓琦打得满身伤痕。
每次被父亲毒打的时候,卓琦都紧紧咬着嘴唇,从来不哭。因为她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的父亲,虽然她憎恨母亲丢下她不管,但是她同时又庆幸母亲的选择是对的。她应该逃走的,她应该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而不是留在这个小城,和这样子一个没用的男人,度过一生。
这么多年来,卓琦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自己洗衣做饭,自己上学放学,有时候甚至还要想尽办法,把醉倒在外面不省人事的父亲拖回家。卓启华在江止蕙离开他之后,一直像烂泥一样活着,甚至六亲不认,使得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向他们伸出援手。因为实在没钱过活,卓启华只能在自家门前开个小小的烟杂店,勉强维持生机,而大多数赚来的钱,也被他用来买酒了。
所以卓琦上学的钱,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挣得。
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卓琦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肤白貌美,身材高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发育的很好,曾经机缘巧合,被人介绍到一家酒吧里驻唱,一做就是好多年。这么多年来,她是自己养活自己的。
明明才十六七岁,却已经经历了很多,现在的她如同练就了铜墙铁壁,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也可以笑着挺过去。
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人,很多时候都是被逼出来的。
在学校里,卓琦不被认可,因为她和传统定义的好学生不一样。无聊的课就不上,故意刁难的老师就狠狠地顶回去,繁杂的规章制度不屑遵守,但是这样子的她,虽然从没考过高分,但是也从未不及格过。可以说她脑子好,也可以说,只是她学习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样子的她,一部分人觉得她很酷,而大多数人,视她为异类。
但是卓琦,从来没有想过要辍学,因为即使生活在那样子的家庭环境里,她还是希望,能和普通的女生一样,有学上有书念,这样,将来才有能力逃离这一切。
卓琦从来没有认真上过一节课,直到林易修的出现。升高二的新学期,换了新的班主任,那个人就是刚毕业才当老师没多久的林易修。
那天,林易修出现在讲台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下是一张极清俊的脸蛋,最精致的是他英挺的鼻梁,完美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白色粉笔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演变成三个清秀的字体。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说我叫林易修,以后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
那时,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眼眸温润如水,温暖美好得近乎不真实。
卓琦谈过很多次恋爱,但那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子吸引。仿佛他身上带着吸铁石的魔力,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也许那个时候的光影,时间,角度,感觉,一切都太契合了,才会让卓琦产生那种一见钟情的想法吧。
卓琦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视线牢牢地固定在林易修的身上,她知道,要么,她从此不在这所学校念下去,否则,她一定会爱上这个人。
但是,她又一开始就知道,林易修是她的老师。
师生,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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