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缎夕心下戚戚然。这安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胎,别的女子看见尸体,别说是围观了,就是瞅一眼,也会吓的花容失色,尖叫连连的昏过去。虽说一直都知道安沫不似寻常女子,可看到这一幕,洛缎夕还是不由心中月复诽。
“有手套吗?”一看到尸体,安沫便忍不住的忘了她是身在古代,头也不回的问洛缎夕。
“什么是手套?”洛缎夕不解的看向安沫。
“就是翻看尸体的时候总不能直接用手把,就是,套在手上的东西。”安沫反应过来,想了一想,指手画脚的比划了一番。
“有!”洛缎夕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喊道:“来人,将毡片拿来。”
片刻,便有人拿了一双在安沫看来就是手套的东西,安沫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套在手上,又管他们要了一堆锋利的见到,钳子,镊子之类的东西,尽管不怎么专业,但还是凑合能用,她也不奢望在这技术落后的古代能用得上一套专业的解剖工具。
洛缎夕不解的瞅着安沫,不知道她要这一堆东西干什么。这也不怪洛缎夕,想上次他想要知道安沫是如何空手杀死那些大汉的,还是足足等了几个月,等尸身腐烂才得以看得白骨的状态。
在现代之时,解剖是一个她身为顶尖杀手必备的专业技能,整日与死人为伍,尸体,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工具,让尸体开口,告诉她一些重要的线索,凭借着这项本事,她破获了许多的大案,挣了不少的名声与金钱。
下一刻,安沫的动作确是让洛缎夕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张大了嘴,玉指摇摇的指着安沫,啊啊了半天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先出去吧,我喊你再过来。”安沫见洛缎夕脸色煞白,保持着一手拿刀划在肌肉上的姿势,一边抬头跟洛缎夕说话。
刀子没入肉里,鲜血便如泉涌一般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底下有个大盆子在接着血,安沫视若无睹。
洛缎夕心道,就说她无缘无故要个大盆子做什么,原来是如此用途,再看着安沫对他和颜悦色的态度,手底下却麻利的做着如此骇人的动作,他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我不出去,你为甚要让我出去?”洛缎夕倔强的忍着心中的不适,不退反进,朝前走了两步,面色更白了,他却强装镇定。
他杀过的人多,见过的死人更多,像他这种人,死后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足够镇定,再大的场面也不会再让他有任何情绪上*动,可安沫这么一手,着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安沫看的好笑,低下头,继续解剖尸体,对洛缎夕道:“我是怕呕着你,一片好心却是被你当做驴肝肺,白做好人,你要看便看着,莫要打扰我便是。”
洛缎夕强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走到安沫身边,见她心稳,手更稳,三两下便将周敛的尸身剖开,发白的血肉,肠子,心肝脾肺肾都暴露在外面,安沫拿手不时的拨动着周敛的肠子,心脏,五脏六腑。
“你拿笔记录一下。”安沫突然侧头,朝洛缎夕怒了努下巴。
洛缎夕正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被安沫突然出声吓的一激灵,不满的顺着安沫的实现看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纸笔记录起来。
“肺发黑,证明他生前吸食过大量的有毒物质,至于是什么物质,有待进一步考证,心脏无损,证明他并不是死于外部受伤,肠子中有残留不明物质,有待考证。”
安沫一丝不苟的娓娓道来,专业的对待着面前骇人的尸体,洛缎夕也是努力的摒弃杂念,静下心来记录。
一个时辰之后,安沫抬起胳膊,蹭了蹭额头的汗,卸下手套,朝洛缎夕笑了笑:“好了,大功告成,现在就该研究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朝洛缎夕扬了扬一个小托盘,小托盘里装着从周敛肠子上与肺上切割下来的样品。洛缎夕不禁向后倒退了两步,安沫见状不由得眼睛眯的更深了。
两人出了停尸房,还未等洛缎夕将她领去干净的房间研究托盘里的不明物质,洛缎夕就听到安沫的肚子“咕噜”一声好大的声响。
“还以为你是女战士,不知道饿呢。”扑哧一声笑出来,洛缎夕揶揄着安沫。
“我是人,当然要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就是皇上也是要吃饭的。”安沫眯眯的笑着,将手中的托盘忽的就塞到洛缎夕的手上,“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洛缎夕面色剧变,差点就将托盘扔出去,终是忍住了,脸色非常不好,四处打量了一下,唤了一个人来,面带温润微笑的将托盘塞进那人手里,令他拿到西面的厢房去。
那人答应着,也不敢多问,赶紧答应着就跑去办差去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安沫感慨着,斜睨了洛缎夕一眼。
“呵,你还挺记仇的,以后怕是都调侃不得了。”洛缎夕愣了愣,扑哧一声笑出来,贝齿唇樱,犹如跌落凡间的天使,眼眸波光流转,一颦一笑便是风华绝代。
“啰嗦,去吃饭。”安沫朝洛缎夕翻了个白眼,朝府衙外走去。
两人随便的找了一家酒楼,安沫一气儿就点了数十个菜,便坐等着开饭。洛缎夕瞅着安沫,几番欲言又止,安沫看不过去了,皱眉看他:“有什么话就说,没话说就摆出一副忧国忧民忧天下的脸色,很影响食欲。”
“你都不洗手吗?刚刚模过……你就这样吃饭?”洛缎夕终是没将那个字眼说出来,他怕他待会儿吃不下饭。
“没水。”安沫回答的很简洁。
“小二,端一盆清水上来,再拿一块胰子来。”洛缎夕二话不说,便吩咐小二去端水,让他这样吃饭,打死他都吃不下去。
安沫洗了手,饭菜也都上来了,见洛缎夕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不由的起了调侃他的心思,一边吃着菜,一边道:“这算什么,当年我学解剖的时候,有一次老师没吃午饭,便将午饭带到现场了,老师一边指着爬满尸体的蛆虫,一边吃着午饭,给我们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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