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都如此爱民,臣戴罪之身,怎能落于五皇子之后,一月之内,臣弟必将凑足一千万两白银用作赈灾。”凌子枫恨的咬牙,明知道叶铭瑄设了个圈套让他往里钻,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往里跳。
一千万两,他哪里找这么多银子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心系于民,朕心甚慰,朕准奏了,这便退朝吧。”皇帝挥挥手,笑眯眯的,似乎是困倦急了。
“退朝!”那太监会意,扬起拂尘,又是一声慷慨的尖叫。
“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俱是跪下,高呼,恭送皇帝。
洛缎夕跪着,俯身,唇角溢出不明所以的浅笑,眼珠乌黑明亮,如黑曜石一般美丽,面色温润如玉,却又邪魅如妖。
谁敢说皇帝不精明,恐怕这九云国,最精明的莫过于皇帝陛下了。轻轻松松的,便为国库省了一千二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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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晴好,万里无云,阳光从枝桠间穿透而过,金色的光线似碎金子一般落在青石砖上,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那碎金子似的光点也轻轻摇动,照的人昏昏欲睡。
鸟鸣声不知疲倦的唧唧啾啾,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湛蓝湛蓝,如同被水洗过似的清透,空气也好的很,只是带着温热,令人有些烦躁。
已经不需要再装病,安沫的恢复速度更加迅速,每到夜里,她便会悄悄的来到王府花园之中,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悄悄的练习武功,让自己不至于荒废。
另秋禾找了一身男装,安沫将头发束起,拿了一把折扇,便出门了。门口的侍卫也没有横加阻拦,想来是凌子枫已经通知过了,安沫很容易便出了府邸。
走出府邸之后,安沫朝城中心慢慢踱步而去,并没有急着去找洛缎夕,而是观察起了京城的地形,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个多时辰,她便来到京城之中最富盛名的茶楼——德馨楼,要了一壶铁观音,独自占了一张桌子,靠着床边,品茗起来。
她坐在二楼上,垂眸便能看到底下街道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路小商贩向买家介绍着自家产品,还有卖馄饨,包子的,蒸蒸的热气向空中飘散,不时的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不可谓不热闹。
市井之间,安沫静静的喝着茶,一派闲适,听着茶楼里台子上唱曲的小姑娘依依呀呀的唱着吴侬软语,耳边的闲聊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赣州知府稽延被判斩立决。”隔的不远的一个桌子上坐着五六个儒雅青年,观其神色,像是读书人,几人闲聊着。
“这种人就该死,西南旱灾如此厉害,他还敢瞒着不报,当真该死。”一人磕着瓜子,神情愤愤。
“还是洛大人出的主意,让五皇子与八王爷一个出二百万两白银,一个出一千万两白银赈灾呢。”另外一个又神秘兮兮的道。
“洛大人不是和八王爷走的近吗?怎么还不帮着八王爷?”有人疑惑了。
“谁知道呢。”众人吵吵的讨论着,聊的热火朝天。
这些朝堂之上的事,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也都是道听途说,大概事件知道的差不离,可是要再详细一些,他们就抓瞎了。
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安沫唇角微扬,喊道:“小二,结账。”
她一声喊叫,众人都朝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继续聊天。安沫结了帐便起身不再逗留,径直朝洛缎夕的府邸走去。
要说如何才能最方便又不动声色的了解最新的朝廷动向,非茶楼,青楼莫属。此间多是自诩为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南来的北往的也都乐于去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歇脚,一个是找乐子,都能听到想听的最新实事。
安沫深谙此道,所以才去茶楼喝茶。玫瑰从不做无用之事,哪怕是喝茶,也要有用处。果不其然,此番果然听到了她想听到的事。暗道,天助我也。
她现在最缺的不是别的,而是钱!很多很多的钱!国难财往往是发财捷的途径。从古至今,人类的衣食住行,哪一样都离不开钱财,没有钱财,空有一腔抱负,屁用不顶。
洛缎夕正好在府里,安沫本想和他商量一下去魔域之森的事,谁知就在此时,一个小厮跑进来禀报。
洛缎夕蹙眉,心想,不知又是谁来了。
“大人,八王爷和冷大人,冯大人来了,奴才已经将王爷引到竹林凉亭里坐下了。”小厮鼻尖都沁出了汗水,想是跑的太急了,讨好的朝洛缎夕笑。
“做的好,下去吧。”洛缎夕点点头,未露出丝毫的赞赏之色,淡淡的朝那小厮吩咐。
“是。”小厮本来想着此番会得到一番奖赏,最不济也是一句夸奖,谁知洛缎夕竟然是丝毫不为所动,小厮笑容依旧,眼里却蒙上了一层失望之色。
小厮退下后,洛缎夕忽然侧目看安沫,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赏他吗?”
安沫冷淡的弯了弯唇,琉璃色的眸中带着惯有的冷漠之色,幽幽的说:“当奴才的就要有当奴才的本分,妄加揣测主子的心思实乃大忌。”
“走吧,去见见你的夫君,我的主子。”洛缎夕心内对安沫又是一番赞赏,并未对她的话多加评论,而是温润的一笑,便走在前面。
安沫紧随其后。两人之间似乎是有多年的默契存在,一个眼神,便能知对方心内所想,无需太多的话语。洛缎夕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安沫真实面目的人,了解安沫底牌最多的人。
在他的面前,算得上是安沫最放松的时候,即使他们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再见也并未生疏,只需要会心的一笑,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去刑部的事就此耽搁了,两人到竹林凉亭的时候,只见凌子枫位于上座,冷子墨和张大人坐在两侧,三个经常位于凌子枫左右的谋士坐在下坐,几人正热烈的讨论着,而凌子枫只是皱眉听着。
看凌子枫的神色,甚是不愉,想来是还未讨论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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