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放纵的狂欢让古东睡得极沉,她神色间慵懒娇媚的轻轻下了床,拿了套衣服穿上,然后静静的半跪在床边,痴痴的看着他低喃,“古东,我是小左,小左真的爱了你好久好久……正是因为爱得太深,爱得不知所措,爱得那么卑微,所以才导致我们之间那么多误会,一次次争吵。”
一遍又一遍,她在沉睡的他面前不厌其烦的低喃,仿佛要将过去的时光用言语的重复,用她说出的爱字一天一天数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有多久,直说到他翻了个身,搂紧了她事先放在他身侧的代替她位置的枕头,她才缓缓的试图站起身。
跪坐得久了,腿意料之中的麻痛,于是她一边等待着麻痛的缓解一边半个身子趴伏在他的背后,用脸贴紧在微凉的床单,小心呼吸着属于他的好闻男人气息。
古东的后背给人的感觉很宽阔安全,因此他穿起正统西服时,光是靠背影就能秒杀一大群女人。
那年,她记得自己就是被他的后背给予了她异常渴望得到的安全感,进而只是一场陌生邂逅,她就将不知名的他的身影深深的刻在了心的位置,悄悄想像的描画他,执着的爱恋他。
腿上的麻痛消失,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他的后背,然后站起身,悄悄的走出房间,去了书房的位置。
摊开信纸,她开始给他写信。
有些话总是没办法当面有勇气说出,那就写出来给他看吧。
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表情不停变幻,憧憬,羞涩,发呆,委屈,皱眉,舒展,谨慎……最后汇聚成一个淡淡的笑。
淋淋洒洒的,从五年前的那场邂逅开始,她不知不觉写了好多呢。
站起身,她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踱步到窗口处推开窗户,让凉凉的夜风冷静一下她沸腾的情绪。
重新坐回书桌前,她将事先回家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连同信一起放进文件袋里装好,然后放在了书桌上显眼的位置。
她又想了想觉得这些似乎还不够,她取下书房墙壁上的一幅白色熏衣草画。
她看看手工缝制的暗袋,又拿出里面纯白封皮画着卡萨布兰卡花形的小本子,仔细研究了一下。
她肯定有人动过她的日记本。
会是古东吗?这就是他们误会的源头?
她摇摇脑袋,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和古东都爱得太绝对,他们的爱就像是面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对方。
太累了。
这段时间,她冷静而仔细回忆了同古东在一起的每一天生活。
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能爱到那样小心翼翼,爱到越来越没有自我。
有段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小左,还是小右,还是小左和小右的综合体。
她为了得到古东的爱,在潜意识里一次次小心地试探古东的喜好,然后让自己变成一个他喜欢的角色。
那个角色名叫——老婆。
可是并不是她——小左。
她做出离开的决定之前,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她重新同古东和好,他们能不能幸福过一生。
她得到的答案是不会。
原因一:她太爱古东,再次回到古东身边还是会不自觉让自己变成一个他喜欢的人,一点点失去自我。这种虚假的角色,要么古东最后会厌倦,要么她自己会疯掉。
原因二:不可否认,他们之间一直横着小右和佟立伟。因此,他们甜蜜的夫妻生活中,他们一直小心地避开这两个名字。不过避开并不等于不存在。她常常会有自己夺走小右幸福的错觉,也常常不知道古东的好是对小右,还是小左……她越幸福越多关于小右和佟立伟的事情就在她心底越纠结,心结太多,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她相信古东也是这样,而这次的灵堂事件就是心结爆发了。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
他们之间横着太多太多的原因,让他们无法如同普通夫妻那样,平淡且幸福的过一生。
她累了,这一次是真的累了。
因此,她必须在彻底失去自己,彻底让自己疯掉,或者磨掉最后一丝爱情……之前离开。
不过就算是离开,她也不会带着屈辱和误解离开。
她是小左,习惯主导一切的小左。
她取下画背后的暗袋,拿起桌上的拆信的小刀,跳开暗袋里面另一个暗层。
这里放着几章皱巴巴的纸张。
她看了一眼,叹口气。
或许,曾经她在爱中有些不好的想法,但是那只是想想……她从没有让心魔控制,而她离开后古东必须知道这点。
她将这几张纸放回日记本中,放在它们原本该待的位置。
离婚协议书、信、日记……她最后看了眼书桌上的东西。
别了,我的爱。
她微笑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转回有他沉睡的房间,她静静的看了会,便转身离开了。
清晨。
古东醒后的第一直接反应是他的手伸出去模了个空。
条件反射的坐起,他疑惑的模了模左右身侧的位置,没有一丝温度表示出他的身旁有娇妻的存在。
先起床准备早餐去了?她又一次想当成矛盾不存在?
他想到昨晚由娇妻主动情挑起的放纵欢爱,心情真是甜蜜里掺着五味杂陈的矛盾。
娇妻是想用行动告诉他,能让他产生爱的感觉的是莫小左吗?
然后呢?她想告诉他忘掉一切,同她好好生活下去吗?
其实都不用她证明,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爱上的是莫小左。
真是因为清楚知道,所以在知道“事实”后,他才会痛得撕心裂肺。
哎——,他们的爱,关键不在于她是谁啊!
他想得百感交集的起床好好的打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两天没去上班,公事积压了,今天得去一趟公司看看情况了再回来和娇妻……
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拿不定主意用什么立场面对她。
到了餐厅,古东见到是佣人端上的早餐,心下奇怪,着急知道娇妻的行踪,便硬起头皮问坐在对面的柳兰柔,“妈咪,她呢?”
在知道事实真相后,非必要的时候,他实在无法像以往那样叫内心阴狠的他为老婆。
老婆,妻子……那是多么神圣的称呼。
而一个杀人凶手不配拥有。
只是,可笑的是,他每次看见她老是忘记这一点,第一反应还是叫她——老婆。
“哪个她?”柳兰柔故意问。
总算想起来找老婆了?
“我,我,我老婆。”他深吸一口气。
觉得不管她有多么恶劣,他叫起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那样甜蜜。
现在知道急了,昨晚偏睡得想头猪。
柳兰柔漫不经心的说道:“今天早上没有看到她出现。你这样一问,是在跟我说她也不在房中?”
“席管家!”柳兰柔看着儿子开始变惊慌的表情,仍然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语调说,“将他想知道的事告诉他。”
“好的,老夫人。”席管家开始说监控器里的影像内容,“少爷,少夫人天没亮就离开古宅了。”
“什么!”古东震惊的站起身,娇妻什么都没和他说的就离开古宅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她昨晚出现就是想要同他和好?
他们一定是在骗他,她不会离开的。
不管他如何糟糕的对待她,她始终会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因为她爱他……
哪怕这份爱中担负着太多阴狠的计谋,不过他自从知道那件事情后,从没有怀疑过她对他的爱。
只是爱得太血腥,他无法承受。
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她不会离开,也不能离开……
他再无心吃早餐,急急的冲进书房里,他书房的电脑也可以调出监控影像!
咦?这是什么?是娇妻的笔迹!
他皱眉飞快的将文件袋里的纸张全翻了出来。
信?
日记?
还有……
离婚协议书!
古东只觉脑袋被人用闷棍打了!
这怎么可能!
对,还有信!娇妻想跟他说什么!
手上差点一指揉碎的离婚协议书被他扔到了一边,古东拖过椅子坐下急切的阅读起信来。
信的最初,就让他的心翻起惊涛巨浪!
“怎么会!”他拿着信,手忍不住颤抖,将身体重重的向后一靠,他激动难平的将视线无焦距的定在了电脑黑屏中良久。
那年他阑尾炎发作被公司对手派来的人堵截了,而帮忙他解决了危机,与他一起坚持共患难的女孩是小左!将迷迷糊糊的他送到了医院的女孩竟然是小左!那个散发着卡萨布兰卡花香的有事离开没留名的女孩是小左!而不是他寻寻觅觅找上门求婚第一眼肯定的小右!
天啦!
他在最初的最初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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