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刚闭上眼便听到女乃娘小声呼唤,揉揉眼,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门后的女乃娘奇怪地问:“女乃娘,有什么事吗?”
“小姐,可是想休息了?如若要休息就该回房里睡去,这里睡小心着凉,外面还下着小雪。”女乃娘边唠叨边拍去身上的碎雪凌子,走进来后小心地掩上门还不望朝外张望看是否有人。
见女乃娘如此神秘,我喝了口身边冰冷的浓茶,提提神瞪大眼等待女乃娘说下文。
“小姐,二夫人的死一定与大夫人有关。”她急切说道。
“女乃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谨慎为妙。
“二小姐,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们应该清楚的。二夫人与我是无话不谈的,包括你在草堂后发现了那只团凤她也是给我说过的,正是因为这只团凤,二夫人才怀疑大小姐根本不是大夫人亲生的,草堂后埋的那个死婴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女乃娘叙叙而道:“当年大小姐出生时身体就一直虚弱,大夫人为此什么招都想过了,还是没有办法,有一次甚至传出说是大小姐已经死了,大夫人关在房间里哭得没了人形。有道士说大小姐是鱼大塘小了,最后不得不抱到将军府寄养一段时间,果然,大小姐回来后身体可结实了,以后也很少生病了。当时大小姐只有几个月,可看起来更像是十来月的孩子了,当时二夫人就有所怀疑,但是因为生了四少爷,也无暇去想太多,加上老爷不在府里,大夫人说什么下面的人是丁点都不敢反抗和质疑的。”
“女乃娘,这些话你可有对他人说起。”我问。
女乃娘瞪大眼连忙摆摆手道:“这些话我哪里敢乱说,如今虽说老爷已经辞官,可大小姐还是皇后,这是不敢半点乱说的。”
“那团凤怎么说?”还是不太明白团凤与子衿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那团凤以前是没有的,后来大夫人就给小姐戴上的,可有人说小姐佩凤有失体统,怕相爷树大招风,所以大夫人就收了起来。可不想大夫人居然把这团凤给埋在了那里。二夫人出事前老身曾遇见大夫人与二夫人争吵过,其中就提到了那只团凤,大夫人当场就翻脸了,很是紧张的样子,还说要二夫人必须交出团凤。”女乃娘说。
“如果按你的说法,那草堂后的死婴是真正的子衿,哪么现在的子衿又会是谁?只是大夫人捡回来的一个孤儿?那为什么会有团凤?”我喃喃自语,看看女乃娘不放心地交代:“女乃娘,今天所说的话你最好统统忘记,明天找四哥拿些银子你就好生回家过晚年,你在我们家操劳了半生,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子佩实在不想因为一些个中纠葛让你卷入其中。”
女乃娘点点头,眼中含泪说:“二小姐从小心眼就好,你们几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老身也只愿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好好地保佑你们平安一生。”
“谢谢你,女乃娘。”送女乃娘出门,纷纷细雪似乎就没打算停,女乃娘急忙推我进屋,怕我着凉。
送别女乃娘,心乱如麻。
匆匆走到书桌前,拨亮桌前的油灯,拿出团凤细看,研磨展纸认真描绘。
哗!
风将门窗摇得哗哗作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子佩,为什么还不休息?”二哥边说边推开门,四哥也跟着进来,合上门,四哥说:“见屋里还有灯光,我们就进来看看你。”
“我正想找你你们。”我把画好的团凤交给四哥说:“希望这张画能给两位哥哥一点线索,我想要知道这是谁的,也想知道子衿真正的身份。”模出团凤要他们加深印象,然后将刚才与女乃娘所说的话一一道来。
和两位哥哥作别已是三更过后,因为娘的丧事加上明日出殡,相府依旧热闹着,谁都没有要睡下的意思,四哥吵着要与二哥下棋,而我已经困意渐浓,想到明日天未亮便要出殡,害怕体力不支还是回到后院准备休憩几个时辰。
闺房内还是那艳丽的海棠盛放,我平日里玩刻的诸多玩偶还是从前那样摆放,只是鲜亮的漆色已褪去。
铜镜、凳子、书桌甚至连梳妆台上摆放的木梳都一尘不染,一股难以克制的酸楚涌上心头,坐在床前泪水如雨倾泻,从哽咽抽泣到嚎啕大哭,似乎想把所有的痛苦与思念都宣泄而出,最后,倒在枕头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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