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联,很简单,十人各拿一支毛笔在白绢上写出下联。
老人在十人前踱步,孟天楚没法再告诉邓祈,邓祈被筛掉,还有另二人。
第二联,孟天楚等人轻松过,转眼第三联。
老人弯起眉眼,拉开手中挂轴:“第三联:春色二分时延赏,茶鼓喧晴饧箫吹暖,柳岸浓烟,时临淑景,扑蝶会中同戏乐。请在白绢上写出下联。”
红衣绿裙的佳人再次上台,取下写满字的白绢,换上新的。
孟天楚与李宣对视一眼,上联倒也不难,就是字数颇长,规定时间内对出来就稍费心神。
台上几人低头思忖,台下人看的热闹,李伊一边藏在台下避开李宣,一边仰慕的望着孟天楚的一举一动。
孟天楚抬起笔,晕好墨,在白绢上写下,“韶华三月相来游,花魂梦蝶树影藏莺,杏园斜日,节届良辰,鬻蚕市上作逍遥。”
李宣阴了脸,见孟天楚已经提笔,他所幸放笔,冲老人一礼下了台。台下气氛热烈,又一人下台了。
王公子也在白绢上写下下联。
老人让大家举起各自白绢,没对出来的下台,对仗不齐的下台,老人检查到孟天楚的时候,捋捋白须,点点头。
最后就剩了孟天楚和王公子,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孟天楚看了王公子的下联。
“好对!”
王公子晃着手中折扇,风情万种地眨眨桃花眼:“这花神灯我是势在必得,不过胜后我可以将灯赠与天楚兄。”
王天楚不疾不徐点点头,优美的唇弯起:“这灯我要赢来给予佳人,王公子可要手下留情。”
“哦?何方佳人让天楚兄心念?”王公子笑的妩媚,身上飘逸着一股兰花香。
孟天楚还没来得及回答,老人又出了一对,比上一联难度增加,但孟天楚一笑,洋洋洒洒写出下联,这灯我是必须要赢来的!
几轮后,两人还是不分伯仲,台下人都激动起来。
老人犯了难,两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花神灯只有一盏。
没有办法老人只能换一种出题方式,他让侍女端上来几杯花酒。
老人:“请以花酒为题各作一首诗吧!”
孟天楚喝了酒,下月复热乎乎的,脑子渐渐兴奋起来,他这个现代人还背不出几首“花酒”的诗吗?
孟天楚细细品味,他喝的是桃花酒,呵呵,这酒应该王公子喝才对。
那就唐伯虎的大作《桃花庵歌》了!
孟天楚不舍放下酒杯,又饮了几杯,向老人鞠一躬,又向台下观众招招手,大家早就认出他是玉面公子,连忙一起叫好。
邓祈台下一脸自豪,好像被追捧的是他,李宣嘴角也噙着笑,难得一场大戏。
孟天楚走几步,与王公子的笑眼交错,缓缓开口——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后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孟天楚吟诵完,场下热烈的掌声,王公子也鼓起掌来:“天楚兄好诗啊!好诗!”
王公子向老者拱手:“天楚兄如此妙诗,我认输了!”
老者激动的说:“两位都是才华过人的高人!如若不嫌弃,老朽愿送你一盏花神灯。”
王公子:“先谢过老先生。”随后长身如蝶飞下台。
老者干枯的手拉住孟天楚,长长的白胡子都在颤抖:“敢问公子大名?真是旷世佳作啊!”
孟天楚很是羞愧,这诗是他偷来的,唐伯虎大人你可要放过我啊!夜里别来找我!
“在下国子学孟天楚。”
“原来是国子学的贤生,孟公子,老朽可否能将这诗留下写在以后的花神灯上?”
“老先生若是喜欢就留下。”
“好,好。”老者点点头,然后冲着台下观众大声道:“今日这彩锦如意百鸟花卉的花神灯归孟公子所有!”
“来人,取灯!”
台下众人只见挂在舞台上方炫目如斯的花神灯被取下,送至孟天楚面前,孟天楚谢过老者,众目睽睽之下将灯送到台下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边。
“伊儿喜不喜欢?”
“楚哥哥……”李伊双眼星光闪烁,似有眼泪即将淌出。
“喜欢就拿着,一会你哥哥来了!”
李伊很想抱住她的楚哥哥,可是台下观众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们俩,还故意空出一块地方,李伊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注视过,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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