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液的气味侵蚀每一寸空气,刺鼻的快要被窒息,气味偷偷钻进我的梦里,凌乱我的梦境,将我硬生生的拉扯出来。
咳嗽一声,我睁开了眼睛。世界纯白色,和我的头发一样,纯洁却又没有生气。樱趴在床头小睡,睡样安详,享受美梦的荡漾。临床躺着帮助我的那个男孩,他还没有醒来,全身都被纱布包裹起来,活生生的木乃伊,我咧开嘴轻笑,没有发出声音,我真善良,我这样想着,瞧,我都不忍心打乱他们的睡梦。
窗外的阳光轻柔,拼尽了力气,才穿透了玻璃,飘进来模糊的一点光芒,打在男孩和我的脸上,没有温度,感觉不到温暖,但是上苍还是眷顾了我们,我是不是应该庆幸。
男孩的睫毛细长,五官精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是邪气?或者稚气?我就这样看着他,入神!忽的,那双睫毛煽动,我还能听到睫毛上下波动的簌簌的声响,黑色的瞳仁清澈,缓缓转向我。我咧开嘴笑笑,还晃动一下手掌,算是打招呼,他眯着眼睛笑,像初升的月牙,可爱,美丽,简直好看的不像话,可他又偏偏是个男孩子,真是可惜,我咂咂嘴叹息。
“好点了吗?”我关心的问道。
“恩,好多了,你呢?”他轻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虚弱。
“当然!”我自豪的说道,想要张牙舞爪,却不幸扯到伤口,痛的我龇牙咧嘴,活像一个小丑。“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我叫临安,你呢?”
“我叫李莫臣,你说这话就客气了,再者,救你妹妹的是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最后耍狠,后果严重!”李莫臣笑着说,语速很慢,伤口应该还没有恢复,身体内的细胞蜷缩着不想动弹。
樱这时醒了过来,“哥哥,你好点没有?”樱关切的问道。
“早就好了,嘿嘿!”我傻笑。
“没有问你哦,我是问他!”樱给我一个白眼,然后指指李莫臣。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叫李莫臣!”李莫臣虚弱的说道。
“我以后就叫你莫臣哥哥吧,莫臣哥哥,你伤的很重,应该多休息,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李莫臣微微点头,闭上双眼。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生气,樱也不理我。我偶尔发出一两声表示不满,她直接无视,我终于忍不住,“喂,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妹,不问我伤的重不重,先问他,气死我了,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拜托,别以为我不知道……!”樱故意不说完,卖关子让我郁闷。
“可是什么,你的行为我很不满,总不能因为他帅他可爱就关心他吧,我看他就是可恶,我告诉你,老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撅着嘴,将头转过去不看她。
樱靠近我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伤口可以自动愈合,虽然还会痛,但是伤口处已经结疤,你装也没用,哼!”樱得意的说道。
“我,我,我,他……!”我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庞充斥着红色,血红细胞迅速的布满我的脸庞。
过了一小会,我终于受不了了,肚子的抗议折磨的我痛不欲生,我终于换了一副姿态。“好妹妹,我知道你最好了,去给哥哥买点吃的吧,我饿了!”我故作可怜。
“哼!”樱转过头看向窗外。
“我错了行不行,等我出院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诱惑她。
“不行,还要带着莫臣哥哥!”樱霸道的说。
我这叫一个生气,重色轻哥的家伙,真是一只白眼狼。但是我又不好发作,毕竟现在咱有求于人,斟酌很久,决定暂时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沉重的点点头,脑袋像是灌了铅水,稍稍的晃动就要耗尽全身力气。
樱笑呵呵的出门,开心的蹦蹦跳跳。
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可恶,可气,可恨,可我却又奈何不了她。
半个小时,樱终于回来。手里却提着三份食物,我睁大眼睛盯着她,她依旧无视我。
樱走到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让李莫臣靠在枕头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喂他。用勺子舀一点,放在嘴边吹吹,不烫了才让他吃,那动作,简直就是照顾幼稚园小弟弟,那真叫一个无微不至,可气的是,当哥哥的我却从来没享受过,哼!
吃东西的时候,我故意把筷子和碗碰的叮当作响。他们却当我不存在,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介质太厚重?或者他们的耳朵有了问题?我觉得值得深思。
吃完了东西,我故意动作很大的翻身睡下。就像一枚炸弹,导火线已经被引燃,弹药已经膨胀到一定的程度,可惜缺少了一种叫做肆无忌惮的物质,所以最终无法引爆,只能悄然熄灭,睡梦中的我会恢复平静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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