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人,双眼散了焦距,只是直直的盯着前方,消瘦了好多,浓厚的黑眼圈,脏兮兮的脸,干枯龟裂的嘴唇,头发似乎好久没有打理了,长了许多,也露出了原本的黑色,乱蓬蓬的,衣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大概很久没换了,却唯独那枚戒指,仍旧纯净的闪烁…
“南宫烈,你还知道我是谁吗?”疯子炎哽着喉咙出声,烈却没有反应,像是一个木头人,不会动弹似的。♀
“南宫烈,我特么问你话呢!”疯子炎大吼,烈慢慢的抬头,眼睛空洞的对着疯子炎,疯子炎鼻子一酸,放缓了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沉寂了许久,烈嘴唇翕动,细微的、没有起伏的声音:“疯子,你在说什么?”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疯子炎稍稍放下一点心,至少,他还愿意开口跟自己讲话,这可比半年多前那个谁也不见的他,强上几百倍。
“你还没想通吗?”疯子炎盯着烈无名指上的戒指。
“想通?呵、什么叫想通?”烈嘴角轻扬,干枯的嘴唇渗出血。
“把戒指摘了。”疯子炎突然变了声音,冷冷的命令。
“疯子炎,你也跟那些人一样,逼着我否认自己的感情。”
“我让你把戒指摘了!!!”疯子炎怒吼。
烈嗤笑了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匕首,拔出,一只手握住刀刃,直挺挺的举起,刀柄对着疯子炎,血汩汩的流出来,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
“戒指,我死了,你们就可以摘下去了。”
“你特么疯了!!!”疯子炎抓住烈的手腕,用力反方向一扭,刀‘噹’一声掉在地上,疯子炎忙去柜子里翻找医药箱,还好,这医药箱还被好好的放着,而烈,凄凉的笑着。
“呵、我还以为这半年,就凭你,早应该想通了。”疯子炎一边帮烈包扎伤口,一边喃喃的说。
“我想不通的是,你们为什么全都反对,她死了,我甘愿守着她,这有什么错?”
“你错就错在,你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blue的老大,你不能与自己的联盟帮派为敌,在别人看来,你这就是背信弃义。”
“我不在乎。”
“你该为自己的兄弟想想,你不能让他们难混。”
“我从来就不是blue的老大,我只是南宫彦屏的一颗棋子。”
“棋子也要做好棋子的本分。”
“我累了,不想再做下去了。”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用?你就这样一辈子又怎样?她恶魔念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我守她一辈子。”
“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我说了,我帮你找到她,你就得给我好好的活,别妄想老子给你做那些善后收尸的事,你特么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特么瞧不起你,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能这么喜欢她?”
“那你当初为什么喜欢她?”烈突然反问道。
“我?喜欢她?你搞错了吧,我只是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对手。”
“疯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只是不想放下她而已。”烈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疯子炎:“你走吧,如果你和那些人一样,就别再来了。”
“你特么的…”疯子炎看起来气急了,抓住烈的衣领,拖拽进浴室,用力的把他推进淋浴区,随后打开了开关,冰冷的水自上而下,烈身上单薄的衣服立刻湿透,头发上的水顺着消瘦的脸向下流进衣服里,而受伤的手,慢慢的滴着血,随着带走烈体温的冷水一起流走。
“南宫烈,你最好给我赶快清醒过来,不愿意忘记又能怎样?你颓废一辈子又能怎样?有这些时间,就给我好好想想你现在该干什么?你必须认清这点,她回不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疯子炎冷着脸,撂下几句话便走了。
烈呆呆的站着,眼睛慢慢的失了神,蹲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仰起头,闭上眼睛,冰冷的水砸在脸上,烈慢慢弯起嘴角,笑了,恶魔念,只要我喜欢你,就算全世界都逼我放弃,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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