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脑海里闪出一个画面,惹眼的淡金色霸道的扯住她,贴近,在她脸侧偷得一香,靠着耳边暧昧轻语,而后舌忝唇邪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十分熟稔他嘴角的幅度……
记住,我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震痛大脑的声音击醒她的理智,脸颊的细软还贴切着,烈的体温快要灼伤了她,奋力推开,后退几步,震惊的看着他。
你…你干嘛…
烈愣了下,旋即一丝苦笑,却又再次挂上他那副睥睨天下的样貌,那一瞬的落寞,真的出现过吗?是不是她眼花了,产生的错觉呢…
班长,不好意思,你挺可爱的,我……呵呵,不好意思…烈露出了那么一丝抱歉的神情。
所以说…到底什么事啊?妍妍有点火大了。
班长,帮我课后辅导吧。
哈?
课后辅导啊,说是家教也行。
啊?
我可以给你报酬。
为什么是我?
你可是全校第一的好成绩,我去找别人?
可是,我没有时间。
班长放学之后还有事?烈猛地想起了苏流黎和孙莎莎之间的对话,大概猜到了些许。
嗯,是啊,不能帮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班长有空的时候。
额…
班长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先谢谢了,明天见。烈摆摆手,笑意清浅,旋踵出去了。
妍妍捂着脸,努力去回想刚刚脑海里闪现的不明画面,却怎么也再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一个声音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知道说话的人,不晓得话里的意思,不清楚,她与那人有没有再见面,不记得,那人,是谁……
妍妍…妍妍?妍妍!!
啊?妍妍回神,就看长发女站在门口。♀
傻站着干嘛哪,该走了吧。
哦,来了。妍妍抓起桌上的包,奔出去。
烈把车子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便看见妍妍和文麒他们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小脸在夕阳的映衬下,红扑扑的,笑眼轻松,嘴角甜美,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如果不是疯子炎,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是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她看起来过得很好,不,是比之前好太多,要不要,就这么放手,让她做一辈子的莫妍妍,过简单生活,别再那么累,别再那么揪心了……
烈搔搔后脑的头发,心里有点乱,再抬眼,妍妍他们已经没了踪影,叹气,轻踩油门,慢慢调转车头,行驶远了。
而此时,在某处隐秘极了的墓园。
一辆墨黑的车子缓缓地行驶而来,停在山脚下,那人一身黑色包裹的严实,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满天星,循着石板路而上,最终没入一片枯槁的树林中,树枝扭曲交错,那人的身影,摇晃其中。
你……语带惊愕,诧异的看着坐在墓碑旁边的人。
我来看看她…没得到你的允许,我很抱歉…他站起来,话虽如此,却没有一丝歉意,反而一如从前的敌视。
为什么要得到我的允许?走上前,蹲,将花束放在墓碑前,凝视墓碑上那人清冷的脸,温柔而笑,双手合十,闭上眼,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身后的人,神情淡然的说:你是梓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你来看她,她一定很高兴。
为什么要做杀手?又为什么会加入幽月?
……以前她说过,我绝对不能跟黑道扯上任何关系,我听了,因为不想她担心,可到最后,我一味顺从的结果是,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我甚至连一个拥抱都给不了她,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她的人,而不是一个要她保护、听她话的人…抬起手,轻轻的擦掉墓碑顶着的积雪,沉默了下,接着说:…顺从,又何尝不是一种懦弱,不要她担心和永远失去她,孰轻孰重……我错了,不是吗?我得为自己的错赎罪,更要让她地下沉睡的安稳,不必为了无心哥和幽月,连离开了都要牵肠挂肚,我只能做这些了……
欧阳翼,你醒悟的太迟了……
……如果能早一点,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翼视野模糊,抬起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蹙眉,平复了下情绪,说道:你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信任你,谢谢你为她做的事…
梓豪愣了下,定定的看着翼的背影,皱眉道:……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他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只会向别人宣示自己独占欲的欧阳翼了,自己,大概开始信任他了……
臭丫头,想你……翼跪坐下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隐忍到低沉抽泣,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夕阳氤氲天边,暖色的阳光覆盖着这一人一墓,光秃秃的枝桠随着寒风不知所措的微微晃动,翼的泪不停的坠下去,滑过她冷清的面容,滑过石碑上勾刻的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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