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牧泽无奈的一笑,笑时正恰入了内室,抬眸,能够看见这个若竹的男子。
相对夜牧泽较短些的乌黑的长发肆意的披散,些许垂挂于胸前,些许拖沓在枕边,侧脸看去,白皙的面颊如同白玉般细腻,似乎找不到一丝参差,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轻轻一眨,卷翘着,轻颤着。红润的唇微微抿着,勾着好看的弧度,让人看出他很开心。似乎是察觉到夜牧泽的视线,他蓦然回眸,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首先勾人视线,水润的蓝,清秀的蓝,温柔的蓝,芬芳的蓝,忧伤的蓝,水灵的蓝,坚定的蓝,固执的蓝,他的视线仿若能够让人觉得浑身酥酥痒痒湿湿嗒嗒,仿佛低低在下的小丑,他轻轻仰着脸,高挺的鼻梁如同刀削。他穿着白色的长衫,不像是刚才起来的样子,反而除了头发,浑身上下都看起来很干净精神。
“为什么还是不肯跟我们一起用早膳?”夜牧泽看着眼前跟自己有七分相像的亲弟弟,语气柔和缓多。
“不习惯。”夜葬希轻轻垂了垂眼眸,撇过头去。
“就不能习惯习惯吗?”夜牧泽走进了些距离,更能够仔细的看到夜葬希眼中泛起的冷淡。
“大哥,你明明懂我的,又为何要勉强我?”
夜牧泽轻轻叹气,他是懂,夜葬希从小就是被呵护宠爱长大的,对于世间爱憎分明,他不想掩饰,也不必掩饰,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他厌恶那些妾室,就绝对不会和她们共同出席一个场合,因为这会污染他呼吸的空气,相反,他喜欢亲哥哥夜牧泽,所以他在这个家里,除了他父母,他只听夜牧泽的劝诫。
夜葬希虽然不玩心思,却不代表他不懂,夜牧泽多年的护翼下仍有不少的刀剑锋刃,但他只需要偶尔在有利的情况下轻轻闪躲即可。
“葬希,我们生在夜家,享受着常人没有的荣誉富贵,就得要承受常人不必承受的痛苦。我们既然不必看人家的脸色做事,就必须忍受别人的脸色生存,非富即贵的上流生活,无形的刀剑实在是太多,你必须得要明白你需要无时不刻戴上面具去面对,懂吗?”
夜牧泽深深地吸气,背过身去,听见身后传来的关节紧绷的声音,再将那个口气深深叹了出来。
“大哥,我懂,只是我没有你的温柔,没有父亲的谦逊,我不屑伪装,爱即是爱,恨即是恨,夜家又如何,我从来不屑于这个姓氏,从来不需要这个腐朽的宅子!”
“葬希!”温柔的语气猛的升高,他深深地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却仍然压抑着这份怒火,他叫出他的名字,便无下文。
“大哥。”夜葬希反而在这个时候非常冷静,他知道夜牧泽动了怒,这才好,这样他才能看到他笑容面具下真实的他!
“你……”夜牧泽转过身去,看这那双清澈通透的蓝色眼睛,凝视许久,“唉……”
“那,我先出去了。”
“但是你记住,生在夜家,就要死为夜家,你始终是夜家的人。”
夜牧泽迈着稍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他的心里怎会有一种声音:
“带着夜葬希,背叛夜家!”
他怎会听到这种声音在心里游荡!
为何自己的思想被这个想法充斥!
到底!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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