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古代成长日记 第四+一章 春寒料峭

作者 : 车惠恩

初春的夜里真是异常的冷,虽已非瑞雪,但只能脚套布制弓鞋,步步都踏进雪里,那可真是折胶堕指,但骤观这白皑皑一片婉若月地云阶,夜里独独反射著高空圆月,月之丝丝光辉,雪之漫天银霞,相衬相映,有那么一刻让我心神为之一振,可小腿以下的冰冷却让我不得不停下我的风花雪月,举目叹道:〝看来要觅得这万缕诗绪,还得有一定的条件,要是我就只能想到「路有冻死骨」了,根本无法体验何为「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之感。〞我摇摇头便继续脚下步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不但要小心步伐,还要顾及手上的碗盘,双手已经麻木,可还得捧著这几层碗碟,我甚至有一刻在怀疑,其实是双手中的水份已让素掌与金缕瓷盘凝结在一起,而不至於让僵硬无力的双手把碗盘给丟了,心中还默道:这碗可不能给弄破了,先別说我是否能赔,就这后宫中的一个领事太监也能操纵我一个小宮女的生死,我又如何能不小心呢?

想着想着,一片哀淡的景色已映入眼帘,进宫时虽已是深秋了,但御花园之花是有太监悉心照料的。谈不上四季长春,然而若非大雪三日,园中景色仍是清晰可辨的,可现在放眼望去,只见曾经红花绿草,高树低卉已全数披上惨淡的白色。当我将欲举步再行,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我也顾不上自己,一个劲儿地飞奔上前,想以身垫碟,可眼见它们就要在我眼前落空了,心中不禁一阵茫然,冰泪滑过已然红透的脸颊。

突然一个温暖的依靠包裹了我尽透寒意的脊背,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的手已接过我眼前空旋而落的众盘。我以半站半靠的尴尬姿势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即从其怀里跳了出来。回头一看,竟是王寅。羞涩之心不禁跃跃而起,小声地道:〝谢谢你。〞他戏言道:〝在这种冰天雪地中,你还有心情诗情画意,在下佩服。〞左手手上还有一叠碗盘,却还要作势拱拱手,说话的语调还故意地一本正经,令原本受尽冰寒之苦的我终究忍不住噗哧一笑,身子顿时不觉那么冷了。他见我笑了便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在你背后已跟你许久了,我倒真想看看你还能吟出几首诗。〞我嗔道:〝哦,原来你还在后面偷偷地跟著我。〞他道:〝我要不跟著你,又如何能及时为你救下这些碗盘?〞我幽幽而道:〝所以你跟来这里只是为了救碗盘啰!你不想见我呀,那好吧,我只好走了。〞我便已艰辛地迈出几步,不曾知道自己在刚才那一跤经已把脚扭伤,几步而来令其伤患加重,突然闪过的剧痛,让我的嘴不自觉地崩出一声〝唉唷〞,一声痛叫划破了这万籁俱静的雪夜。原本欲言又止的王寅,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我身边,一手扶著我的右臂,一边道:〝你是伤著哪里了?〞他这么一问倒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能实言道:〝这痛是在哪里来我也说不上,只知道小腿以下都是鉆心的痛!〞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脚伤之痛非我能承受,不但身子在不住地打颤,连已经凝结了的泪滴也和著热滚滚的新泪横行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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