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在离开贾敏房间后,并没有到衙门去,而是到了外书房,吩咐跟着的人:“若夫人问起,就说到衙门办事去了,如果你们漏出风声去让人知道了,那就全部打死。”
林如海关上书房的门,坐在椅子上发怔。管家林伯站在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影,力求做到透明,因为他知道,老爷心里正烦着,而且这烦心事还与夫人有关。
“咕咕咕”一阵响声将林如海惊醒,看了眼在旁边的林伯。林伯赶紧摆手,然后指指老爷的肚子说:“老爷,您早上起来就去见夫了去了,早饭都没有来及吃就到书房来了,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所以老爷您是不是先用点午饭再想。”
“林伯,你是我们林家的老人了,你觉得夫人如何?”
“卟嗵”一声林伯直直跪在林如海面前:“老爷,我只是个奴才,怎么能议论当家主母啊!”
林如海“嘿嘿”直笑,心想林家就只有贾敏一个当家主母,这么多年来已经有了威信,连林家老人都不敢给自己说说夫人的情况。“行了,你也别跪了,今天我没去衙门的事,给我守严了,如果传出去,我连你也不放过。你拿着名贴到南街林府去,把他们家老爷请过来,记住不能让外人知道。去吧!”
林伯,拿着名贴在书房外持、抹了抹额上的汗,奇怪老爷在书房为何瞒着夫人,以前老爷对夫人是一心一意,除了衙门里的事,家里从来没有瞒过夫人的,难道老爷找这个人,也是跟官场上的事有关?虽然心里疑惑,还是马不停蹄的往南街赶去。
林伯来到南街林家,看外面有五座举人牌坊,心里放了下来,看来不是老爷要瞒着夫人,老爷心里想着的还真是朝廷上的事,要不怎么找举人老爷过去呢!
林梓涵看到林如海的名贴,心里有些慌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个时候约在家里。对林伯说:“好的,我这就随你去。”
今日林梓涵的头始终隐隐作痛,他用手压压了太阳穴,稍稍要好一些。这时林梓涵只有忍受住,跟林伯一起去林如海家。
下人们见林伯带着一位年轻公子回来,慌忙迎了过去,“林伯,还是快带公子进去吧!老爷都催了好几次了,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林梓涵随着林伯到林府的花园旁的书房外,林伯躬着身对他说:“公子,老爷叫老奴去请您时就说了,如果公子来了,就直接进去,不用禀报,公子请进。”
林梓涵推开门,见林如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沉思着,他慢慢地走进去,却不见林如海睁开眼来。林梓涵暂时没有打扰林如海,他先打量了下书房,见这个书房非常简洁,除了几排书架和书案外,就只在墙上挂了几副画,其他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是细看,这些书架、桌椅都是上好黄花梨材质做成,而那些摆在书架中的书,也有不好的古籍善本,墙上的画也是古代名家所绘,可以说这间书房看是简单,却价值连城。
林梓涵心里有些遗憾,微微的摇摇头,“哎”又稍稍的叹了口气,心想若林如海不听自己所言,那不知这些珍贵的东西会便宜了谁,这些东西留给后世,那是多么珍贵的财富啊!
“梓涵,梓涵,想什么呢,”林如海从林梓涵一起门就听见声音了,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心里正在思量就看见林梓涵自己开始发怔起来。
林如海说话的声音,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中的林梓涵,不好意思的模模额头,道:“哥,没什么,看见您这儿这么多珍贵的书和画,一时有些感慨。”
林如海回道:“怎么,涵弟也喜欢这些,如果有你看中的就拿回去,就当哥送你的礼物。正好,你我相认,我还没有送礼给你。”
林梓涵赶紧摆摆手说:“哥,说什么呢,您今儿叫人请我来,肯定是有事的,咱们先说事吧!”
“哎,涵弟,说真的哥还真不知从何说起啊!”林如海一脸为难的表情。
林梓涵心中一思量,现在林如海一方面是朝廷的事,这方面肯定不会和我一个没进过官场的人说;另一方面肯定就他宝贝女儿的事,看他将林黛玉充男儿养,就知道他有多么痛爱黛玉了。“哥,你不知道从何开始,不如弟弟给猜猜,您再看能不能和弟弟说说,怎么样?”
林如海突然使劲的点头,象下定决心一样,“算了,还猜什么呢,哥不就那么点事,没想通么,就是想找涵弟来说说话。”
“嗯,行哥哥,你说吧!,若我有想法的便告诉哥哥。”林梓涵也不客气的回道。
林如海停顿了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说道:“涵弟,上次和你一起聊过后,其实哥哥后来回家后想了好几天,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你知道吗,哥哥家也和涵弟家一样,也是几代单代,说实话,哥哥虽有些亲戚,但都是些堂族,没有什么亲支嫡派,就算这样,我林家支庶都不盛,子孙也有限,而且和他们我们家都不亲近。自从见过涵弟后,虽说我们也是远亲,却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亲近,彼此之间没有陌生的感觉。然尔,你们那支在杨州已立足多年,现在只剩你一个,而我们这支的嫡派也只剩我一个,可说是同病相连。但是涵弟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子嗣,而哥哥我现已年过半百,你嫂子也卧病在床,眼前就不行了,我也没有再继室的打算,我这一支算是断在我手中了。哥哥我这心里难受得很啊,我愧对祖宗啊!”说着说着,林如海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只见他抬头忍着不让泪水往下掉落。
看见林如海难受的样子,林梓涵心里也很不好受,大家都是姓林的,也有一丝血缘关系,看见林如海无子继承姑苏林家,心里也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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