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阁,在华丽的寝室里,张媚正坐在雕花流苏的梳妆台前,细细地描着一双犹如弯月一般的秀眉,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中的碳笔,又对着铜镜端详了一翻,有点不甚满意地皱了皱眉,又拿起一片胭脂轻轻放在唇上抿了抿,一直到双唇显得丰满艳红,这才满意地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千娇百眉的媚笑。
端详了镜子里的倩影片刻,张媚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走到柜子前,挑出了一件看起来飘逸却又不失高雅的粉色长裙,然后对着镜子比划了一翻,这才在一旁的宫女的侍侯下,把长裙穿上。
寝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对张媚福了福身体,轻声在张媚的耳边道“媚侧妃,瀛王爷已经来了!”
张媚挥手让别的宫女退下,然后才问道“他是一个人么?”
那个宫女有点疑惑地看了张媚一眼,道“奴婢只看见瀛王爷,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张媚娇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她已经留意了周应一段时间了,她发现,他每天都会出现在郦宫的周围徘徊,而今天,正是她去见他的大好机会!整装完毕后,张媚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出了凌烟阁,向与凌烟阁一墙之阁的郦宫走去。
走在长长的殿廊上,张媚的那美艳的脸上始终有着一丝计算的笑意,就算,没有了周慕又怎么样?瀛王一样会给她她所要的!而且,这个瀛王,其实并不比周慕差,只是,可惜他并不是太子罢了!
不过,现在没有了周慕,他自然就成了下一位太子!当今皇上只有二个儿子,周慕死了,瀛王就是太子!只要她牢牢抓住瀛王,那么,所有的一切,还是她的!
郦宫,放眼看去,只有一片断墙残壁,自从失火后,这里就成了一堆废墟,皇上病重,太子还没回宫,所以,宫里也并没有让人来重新建造宫殿。
在这里,周围还散落着一些断裂烧焦的杂物和木块,地上的脏污,现在已经被白雪完全覆盖,再也看不到了,只是在那厚厚的雪花下,偶尔探出了半截被烧焦的木头。
整个郦宫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和气派,现在的郦宫,已经不能称之为宫了,只有仍然没有崩塌的残墙孤独地立在雪花里,显得凄凉而落寂,与夜云殿周围看起来雄伟无比的建筑物相比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目和格格不入。
张媚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心里掠过了一丝冷笑,她从天华山回宫虽然已经二个多月了,可是,她因为在天华山上受了惊吓,所以,回宫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连寝宫也没有踏出过一步。在加上郦宫失火之事,被龙语兰下了禁令,宫人们并不敢多嘴,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郦宫失火之事。
而因为她最近在调查周应的事,所以才得知,原来,郦宫已经失火被烧成了一堆废墟,而那个她最痛恨的女人,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张媚几乎高兴得想放声大笑,太子正妃又怎么样?贱人就是贱人,就算她成了太子妃,她也没那个命去享福,最后还不是落得了一个凄惨的下场?
郦宫又怎么样?郦宫又不是凤凰宫,就算她住进了郦宫,也只是一个薄命的人!麻雀就是麻雀,就算被她飞上枝头,她也永远变不了凤凰!
张媚抬头看向灰沉沉的天空,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张凤呀张凤,你就安心地做你的泉下冤魂罢!待本宫成了西凉国的皇后,也许会给你多烧点纸钱!哈哈!过了良久,张媚才慢慢地收回心神,然后朝远处的那抹白色的人影走去。
周应静静地站在离废墟不远的地方,俊美的脸容上有着淡淡的忧伤,他想忘了她,可是,他却做不到,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每天到这里来,陪她一会。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感觉带她的存在。
“瀛王爷!”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周应的沉思,他不悦地回过头,却看见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周应皱了皱眉,有点不悦地看着张媚,冷声道“是你?”
张媚露出一抹自认为最美的笑容,然后摇曳着那长长的群摆,轻扭着柔软的腰肢,风情万种地走到周应身旁,娇声道“瀛王爷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处?难道是有什么心事么?”
周应冷冷地看着张媚,对她那甜美的笑容仿若无睹,忽然冷声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应该是皇兄的妃子,现在与本王独处一角,难道就不怕落人话柄?”
张媚见周应并态度如此冷淡,不禁心里有点不悦,她深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一点,秀眉轻轻一皱,轻叹了一口气,忽然幽幽地道“瀛王爷,本宫知道,在你们的眼里,太子殿下对本宫很是宠爱,可是可是谁又知道”
周应看了张媚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冷冷地道“这些话,你应该向皇兄说才对,为何与本王说?”
张媚眼中闪过一抹怒恼,周应如此冷淡的态度,令她始料不及,但是,她又岂会如此轻易放弃?她咬了咬牙,脸上哀怨的表情更甚,她忽然伸出白女敕的手,轻轻拉住瀛王的衣袖,哽咽着声音道“其实你皇兄在平日里,根本就不理我,他的心里只有我姐姐,他过去与我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气姐姐,现在现在更是把我一人扔在宫里不问不闻”说到这里,张媚哽住了,仿佛再也说不下去,娇美的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显得更是楚楚可怜。
周应剑眉一皱,不动声色地把衣袖抽了出来,他那璀璨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冷声道“你好像很讨厌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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