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程漠回答。
“不管他。”夏易风出声交代。
“那梦儿呢?”程漠心冷,他大哥对梦儿如同陌生人一般漠不关心。前两次梦儿离开他,他还故作冷淡,故作冰冷,这次却大大不同,他拿梦儿当了陌生人。
夏易风挥挥手:“随你们去。”
“迪奥萨诺说,想同你见一面。”
“你安排时间。”
待程漠走后,夏易风上了二楼。胸腔里的那颗心,除了正常跳动竟再也无别的喜怒哀乐。
一个月前她的落跑,他给她戴上了戒指后,她拿起了他的戒指,紧紧握在手心对他轻声说,我要走。
然后,她穿着婚纱往外跑,他问她,为什么。她不回头,也不言语,当了一回落跑新娘。
夏易风站在十字架前,突然心死。他想着她是有理由的,也想着她是有苦衷的,要不然怎会在婚礼上跑走呢?
可他却什么都不想查了,不想查她的苦衷,不想查她落跑的原因,他什么都不想做,无论众人说什么,他都只是摇头,他都只是重复一句话,随她去吧。
江梦儿,我随你去。你爱落跑就落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天涯海角,我任你遨游。
可你自始至终到底有没有相信过我,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而要选择再一次离开我。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说,如果你再次离开我,我还会不会要你。江梦儿,你听到我那时小声的回答了吗?
我说,事不过三。
第一次你离开我,我觉得疲倦,爱了十年都得不到你的爱,我觉得很累,我放你离开,不想再累下去。可休息一些时日,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
第二次你离开我,认为夜氏会破产,认为我会成为穷光蛋,你不肯跟我过苦日子,还去当了小姐。我愤怒并且受伤。可在深夜独自舌忝舐伤口后,自己为自己疗伤以后,我还是要你。
第三次你离开我,在我们的婚礼之上。这次是我离幸福最近的一次,近到我触手可及,又被你生生拽走。你当了落跑新娘,你跑走的背影很美,婚纱飞扬。
我看着你的背影,懂得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你走吧,无论你去哪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随你去。我不必再知道理由,不必再知道你的苦衷,因为,你何时相信过我?
“学长,是你打电话让程叔叔来救我的?”
林朗一笑:“是的,只有打给你程叔叔才能快速的找到你,他毕竟是亚洲黑道首领。”
“绑走我的那个男人,我十三岁时就见过他。”江梦儿靠在床头,紧了紧睡衣道。
十三岁?
“那也正是你认识我的年龄。”
“是啊。”江梦儿点头,“那年暑假你突然消失,放假后叔叔就带我去了美国拉斯维加斯,就是在那里的中餐馆,我见了那男人一次。”
提起那个外国男人,林朗从心底里升出浓浓的排斥。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讨厌一个人过,那个有着蓝紫色眼眸的男人,绝对是第一个。神经病!
“学长,你脸色不太好。”江梦儿看着林朗,觉得他嘴唇很苍白,眨眨眼睛,她惊讶的说道:“那个外国男人,他,他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江梦儿的话让林朗脸上更苍白。他不傻,那个男人的眼睛多多少少透露出了什么。正因如此,他现在才如此不安,甚至带了很强烈的恶心和反感。
“学长,你别太担心,说不定他是有的别的目的。”江梦儿宽慰着林朗,让他别想太多。
林朗自我调节的能力也很强,他深呼吸了一会儿,便压下了那股反胃的恶心,微微笑起来:“我没事的梦儿,现在也晚了,早些睡吧。”
离这晚不过一夜,江梦儿看着电视却心不在焉,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吃过晚饭到现在已经一个半小时了,可林朗还没回来。平时他去超市,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而她给他打电话,却提示已经关机了。
越想越是忐忑,江梦儿在屋内走了好几圈,那种不安感强烈到她头皮发麻。那个外国男人?不知为何,江梦儿突然觉得林朗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和那个外国男人有关。
他是男人,林朗也是男人……天呐,江梦儿手脚一阵冰凉,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给程漠打电话,却未打通。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程漠的事情最多,一旦去处理事务,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这一点她很清楚。
可不找程漠能找谁呢?沈之朔,她摇摇头。顾少阳,她也摇了摇头。剩下的人,只要他。
江梦儿死死咬住了下唇。夏易风。这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了她心脏上的伤口,霎时,鲜血直流。
打了他的电话,她闭了眼睛。他竟又换号了。手握着手机,她快步出了门,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直奔夜氏别墅。
一路上她看着窗外想了许多,但想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虚无缥缈的。她该如何面对他?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他?
在他们结婚的前两晚,她被宋甜心叫了出去,醒来时宋甜心拿了她的视频给她看,她在那个视频面前几近崩溃。她承受不住,自己的身子属于过他以外的男人。尤其是在,他们的婚礼之际。
可她又那么想要嫁给他,想穿上那件婚纱走上红毯,想对他说声我愿意,想同他亲吻,想和他,白头到老。
左手抚模脖颈,t恤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戒指。她拿了他的戒指跑走,找了红绳将戒指穿了起来,戴在脖子上日夜相随。
叔叔,我爱你。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又一次,伤了你……
出租车停在别墅外,江梦儿付了钱,站在铁质的雕花大门前,她想回味一下,想再看一会儿,可理智告诉她,林朗现在很危险。
过去敲了门,佣人见是她,都是好久无法反应过来。
“开门。”她轻声对佣人说。
佣人回了神,立刻打开了门。
“我叔叔呢?他在家吗?”江梦儿走进别墅,问。
“在家,在家呢,先生应该在客厅。”佣人忙回答。
江梦儿快步朝客厅走,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可她却没心思看。脚步一迈进客厅,她朝沙发看过去。
那个男人后背笔挺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闲适随意又带了霸道的气场。江梦儿咬住了下唇,眼眸闪动个不停。
你,还能感应到我么?
她知道林朗现在很危险,可还是拿了二十秒的时间来等待,等待沙发上的那个男人扭头。他只要稍稍掉转一下头部,就能看到站在客厅门口的她。
以往,他都是能感应到她的。这次呢?
二十秒过后,江梦儿掉了一滴泪,她看的仔细,他的眼眸一点波动都没有。于是她出了声。
“叔叔。”她带着哭音喊他。
夏易风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扭了头,看过去。江梦儿和他眼眸相对,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她的眼里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诉说,这种压抑感,让她哭到脸上都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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