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的希望比昨天还要多,昨天毕竟是迈出第一步,她完全没有底。可有了昨天的相处那一幕,她觉得自己这样坚持下去,总会成功的。
又是徒步走到别墅门口,其实下了公车她可以打的。可她不愿意,她欠他太多,想要自我赎罪。即使走走路算不得什么受罪,可稍稍的,还是能给她一些自我安慰,还是能让她心里好受那么一点点。
江梦儿按了门铃,佣人见是她,眼神闪躲。定在门里面不动弹。
她觉得奇怪:“开门啊张叔。”
佣人这才走近她,却说:“小姐,先生吩咐了,不让你进来……”
什么?江梦儿怀疑的看着佣人,她再次问:“你说什么?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是先生昨天吩咐下来,以后都不许小姐你进入夜氏别墅。”
“为什么?”江梦儿月兑口而出。
佣人摇摇头,他也是听上面的交代办事。原因,他不清楚。
江梦儿站在门外,看向树木后的楼房,那个窗户,就是他的房间。
夏易风站在窗户边,静静的放下窗帘,转身出了卧室。
“先生,现在上早餐吗?”管家见他下楼,忙上去问。因为今天他下楼的时间,比平时要早了半个多小时,他不确定夏易风下楼是想先吃饭,还是有别的事要交代。
“上吧。”夏易风说道。
管家去了厨房。
吃到一半,管家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夏易风放下手中的报纸,沉了声音。
管家心一跳,低声报备:“小姐她,还站在外面不肯走……”
“那就让她站着吧。”夏易风当什么事,她爱站,就让她站好了。别墅外的道路,他夏易风没有买下来,任何人都有权利站在那儿,随她爱站多久。只要,她别进夜氏别墅。
吃过饭,夏易风坐上车。车子缓缓的驶出别墅。
江梦儿抱着背包靠在别墅外的墙壁上,看见车开出来,疾步跑上去,她喊他:“叔叔———”
可车子里的人似乎没听到她的叫喊,汽车一味的越过她,疾驰而去。
想也没想,她在后面追起来。她从小就不擅长运动,加上这一年来的各种折磨,她跑的越发缓慢。
可江梦儿不死心的在后面追,跑着跑着,因为脚步迈的又急又乱,绊倒在地并不奇怪。摔倒在地那一瞬间,她哭出了声。
夏易风转回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梦儿,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你在耍着我玩么?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好玩,是不是觉得我夏易风很笨,每一次都像个傻瓜一样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以为,我原谅了你一次又一次,还会再原谅第三次么?你以为我这辈子,真的非你不可么?
下午下班,夏易风并未回别墅,而是命司机开往医院。苏小星还处在修复期,作为她的男友,他理应每日去照看她的。
只是下了车,夏易风的身子一顿。夜氏医院门口,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孩抱着身子蹲在地上。
江梦儿似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从膝盖中抬了头看去。她对上他的眼睛,委屈从心底冒了上来。早上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让她进别墅,为什么,不停车等等她?
夏易风收回和她对视的视线,挪动脚步往医院走。他的步子迈的很大,江梦儿因为蹲的太久,猛地一起身,腿抽了筋。她发出疼痛的轻喊,忍受抽筋时那最疼,最难以忍受的几十秒。
疼痛过去,走路时脚都一跛一跛的。小腿腿肚肌肉坚硬。
江梦儿隔着病房门往里看。他动作轻柔的在喂苏小星吃东西。那些动作是如此熟悉,从小,他就爱喂她吃饭,爱喂她吃蛋糕。
今天未出门之前的那些巨大希望,如今掉落在谷底。巨大希望后的失望,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江梦儿就这样趴在房门上,看他喂苏小星吃饭,看他为苏小星削水果,看他细心的把水果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用牙签插起来喂她。
她看着他们两个人,他们说着话,偶尔相视一笑,眼眸都带了相同的温暖。苏小星是个懂事的女孩,和她不同。她总是调皮的,总是闹的他不得一刻安宁。
江梦儿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腿也站麻了,眼睛也忘记眨了,甚至都干涩到疼痛了。
病房内的两人,很般配。他性格沉稳,她单纯又懂事。他们两个相处的样子,让江梦儿知晓一件事,人,也是有同类的。
她和夏易风,年龄差了这么多。中间隔着那许多年,十四年,有多少天,多少分,多少秒?
他是嫌弃她了,嫌她不够成熟懂事,嫌她不会哄他。江梦儿垂下了眼睛,小小的肩膀耷拉下来。她转身离去。那首歌里怎么唱的呢,很爱很爱你,才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江梦儿的身影从房门外消失,夏易风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淡了下去。
江梦儿,不要再来了。还我自由,还我平静的生活。
医院的走廊明明不长,江梦儿却觉得走也走不完,下楼梯时,她身子颤抖个不停。那些歌词唱的好听。真要她做出来,才知其中的一万分不舍。
再也没有力气下楼,她跌坐在了医院楼梯上。抱着双腿,把头深深的迈进臂弯里。又是一副自我保护的鸵鸟姿势。
江梦儿坐在楼梯上,一动不动,天色暗了。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知道是顾少阳。
“顾叔叔。”她张嘴,声音干涩暗哑。
“我想去美国。”
顾少阳的别墅内。
“梦儿,怎么突然想要去美国呢?”顾少阳心里高兴,他也想江梦儿换个地方,换个环境后对人的心情影响很大的。
“就是想去了,想去散散心。”她抚模着胸口。胸前的衣服下,一枚戒指在左心房的位置。
“好,我们明天就出发!”顾少阳跑过去抱住她,兴高采烈的说道:“这回去美国,我先带你去旧金山,然后纽约,再然后西雅图……”
“不用,我只想去夏威夷。”江梦儿握着胸前的戒指,轻声说。
“夏威夷?”顾少阳沉默下来,他没忘记,那年在夏威夷海滨教堂内,江梦儿穿一袭白色棉布裙,从红毯那端跑过来,给他大哥戴上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枚戒指。
第二天的飞机,头等舱内只坐了顾少阳和江梦儿两人。
江梦儿看着机舱外的云朵,才想起她这么大了,这次也不过是第二次坐飞机而已。第一次坐飞机时,她还年幼,被他抱在怀里看动画片。
这次再坐飞机,抱她的那个人,已离她有了几万英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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