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说的尤为认真,顾扶摇,东悟顾丞相之女,就算怀玉有天大本事,他也不能查到顾扶摇到底是谁。若是顾扶摇还活着,那么她也该有三十几岁了吧,若是她还活着,朝阳也能够在她的身边,游遍大江南北。
‘顾扶摇,东悟人士。’几个字令怀玉如梦初醒,怀玉看着眸光复杂的看着扶摇走远的背影。
“公子。”夺命出现在怀玉身后。
“跟着她,不要让她现,保护她的安全。”
“属下遵命。”
怀玉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巷子,陷入沉思。
顾扶摇这三个字,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到了,或许是十年前,又或许是从来就有这个人。东大陆人尽皆知的怀玉公子,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来自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哪国人。这些或许要功顾扶摇,他的身份或许特殊,顾扶摇却让人查不出任何。
他不愿意叫扶摇娘亲,因为扶摇不喜欢他这样叫她。
想起那个女子,她或许不温柔,或许不称职,或许不会像别人的娘那样叫自己宝宝,亲吻自己,但是她却给了他一生最难忘了回忆。她不亲吻自己,却会牵着自己的小手,带自己游遍各处景色,她不哄自己睡觉,却会让那些骂自己的孩子以后看到自己都诺诺的不敢直视自己。她不给自己洗衣服,却言出必行,不会像其他孩子的母亲那般,哄骗自家孩子。
只是她每次都言出必行,却还是哄骗了他。她说过带他看莲花,她说过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但她却食言了。她不是一个好娘亲,从来都不是,她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怀玉如一个孤独的游行者,全身笼罩着巨大的绝望气息,目无焦距看着那个巷口。
夜幕早已降临,各家亮起灯火,却点不亮怀玉心中那盏早已油尽灯枯的灯盏。
她永远不会明白,他失去她的痛苦。他睁大眼睛看着别人光亮的刀进入她的胸口,出来时却成为了红的刺眼的颜色。他八岁,他却不是孩子,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不想看,但他却不能不看。他拼尽全力想要冲过去,但周围的人个个都撞他,撞得他全身的疼。
他想叫,但他口中却不出声音。他不明白,扶摇以杀了山贼,以救别人,以保护他,为何她躲不开那把刀。为什么扶摇要让他看这样的景象,难道是扶摇不要他了吗?难道是他不乖吗?
他不断向前,跌倒,爬起,他不断挣扎,却怎么也去不到扶摇的身边。而终于,他看不到扶摇了,因为那个拿刀子穿黑衣的人已经将刀插入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扶摇!”
本在假寐的安叔一下惊醒,转而看着床上那个全身戾气的少年。
“公子,你晕倒在莲花巷。”
怀玉抬手制止了安叔后面的话。安叔看着怀玉,叹息一声只得退出房间。
晕倒?他何时这么脆弱。掀开被子,怀玉赤脚走到窗前,窗外的月亮还很大,那些记忆他埋藏了十年,却因为顾扶摇这三个字而全部瓦解。
“出来吧。”
“公子。”夺命单膝跪地,一身黑衣,淹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面。
“她在哪。”
“姑娘在知府府衙中。”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就暂且叫做姑娘。但那个女人大摇大摆进入知府府衙中还是令他大吃一惊,刚得罪了清王,却依然跑回去。
“下去吧,继续监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信奉的一直是这句话。
“属下该死,她现了属下。”这就是令夺命最惊奇的地方,他已经掩藏的很好了,而她却一下就找出了他的位置,那个女人没有内力,却能如此,他虽不及公子,但武功也不差,竟然会栽在她的手上,她的一颗石子他都接不到。
“下次离的远点,她有危险再出现。”他如何不知她的厉害,她的出其不意最是厉害。
“属下遵命。”公子竟然不生气?夺命暗暗多了个心眼,随即转身消失于黑夜。
怀玉身着白色锦袍睡袍,腰间的带子松开,胸前大片春光漏泄。月光照在怀玉身上,衬得怀玉盈盈光。
那个女人叫顾扶摇,是她明明是夙凝。顾扶摇?扶摇难道姓顾么?她从没说过自己的姓,就连她给他取名字也没有姓。甚至她的身世他也不知道,他对她的了解只知道她是扶摇,她是他的娘亲,他出身盘西,和她一起生活了八年,她甚至没和他提过他的父亲是谁。但他不想知道谁是他的父亲,在他看来,谁也不配拥有扶摇,扶摇只能是他的。
转身,怀玉进入一旁的浴池,月兑掉身上的睡袍,怀玉将自己整个没入池内。那身睡袍还是扶摇教他做的,那个时候,他只五岁,因看到扶摇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裙时,他也嚷着要一件,扶摇没给他睡裙,却在一旁让他拿着针线自己缝制了一件睡袍。
哗!怀玉走出浴池,换了另一件睡袍。躺在重新换过的床上,怀玉将自己整个盖在被子中,蜷缩着。
尽管他不去想她,他却习惯着她的习惯,喜欢着她的喜欢。尽管她已经不在了,但他却始终不相信,不相信那具冰冷的尸体真的是她。
拽紧手中的坠子,怀玉全身颤抖着,将玉坠贴于胸口,似要将坠子揉入胸口。
“啊!”怀玉大叫一声,手中的坠子随之被砸向墙壁。但不过一秒,怀玉刷的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到墙边,捡起地上的坠子,黑色的坠子隐隐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火,对不起。扶摇,没有摔疼你吧。”怀玉一米八的个子,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手中只有指头般大小的坠子,像抱住一个至宝。脸上有泪渍,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全身颤抖,口中喃喃自语着,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和手中是坠子说。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跪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倾城的容貌,华贵的锦袍,却神色紧张,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紧紧的贴于胸口,男子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一会笑,一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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