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阁门口,车水马龙。一辆紫檀打造的豪华马车停在了烟柳阁门口。
巳时,烟柳阁里的客人并不多,而紫檀马车的主人必定是非富即贵。烟柳阁的红妈在看到紫檀马车之时已经扭动着腰肢朝门口走来,对于这个时候来烟柳阁的客人,红妈并未觉得惊奇,有钱之人癖好越是多,开门做生意,要做的并是将客人伺候好。
马车内,绯衣如火。肃清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矗立于烟柳楼不远处的一抹青色身影,眼内闪过莫名的色彩。或许连肃清也分不清他为什么会对一个长相颇清秀的男子施舍他向来吝啬的关注力。
肃清是骄傲的,从小他便是天子骄子,这个世界也还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这个世界对于肃清来说却没有太多的吸引力,但凡是他感一点兴趣的东西也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譬如他后院三千粉黛,譬如他手中的权势。而那些还没握在手中的东西,他却是想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譬如夙凝。
马车内出有节奏的敲打声,肃清清透的手指敲打着紫檀木桌,一声一声,缓慢而清脆。
驾车的鬼刹面无表情,而对于车内出的声音鬼刹也恍若未闻。
红妈一席裹胸蓝裙,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却是顶好的,前凸后翘,而面容也属于绝代。但却是这样一个大美人站于马车前,鬼刹的面容也未生一丝变化。红妈却并未气恼,她将目光放在鬼刹上,余光却是瞟向马车内。
“这位客官,这会子日头毒辣,烟柳阁内是备好了上好的酒菜,何不到阁内坐坐,保准让你流连忘返。”
红妈的话一出,鬼刹身上的冷气刷刷直冒,惊得红妈一愣一愣的,但红妈却人不死心。
“这里是澜洲顶好的地方,客官克莫要错过了。”
刷的一声鬼刹的刀已出鞘,雪亮的刀柄惊得红妈登时说不出话来。
“咚咚咚···”车内的敲打声仍然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从红妈出现到现在肃清丝毫没放在眼中,他仍然看着远处那抹萧瑟的身影,不知怎么的,他竟看出了那个人周遭笼罩的一层浓浓悲伤。顺着他的目光,肃清看到了烟柳阁。
扶摇不知站了多久,只是她迈不开步子走过这里,突然之间十年前的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就像个路人一般,十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只是路人的角色,却拥有着当事人的心情,那个时候的朝阳该是多么痛苦,看着她倒下。
扶摇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对于一双注视她已久的凤眸却毫无察觉。
这边肃清好看的眉头却悄悄蹙在一起,而他却没现他竟然开始思考为何这个男子会站在这里,难道他的爱人在这里面么?
“鬼刹。”
肃清轻声交代,红妈矗立于一旁凝神而听,却是一句也没听到。随即她便看到一身绯衣着地,男子妖魅如斯,全身散着一股逼人的气势。红妈一看便知肃清非富即贵,但随即也明白红衣男子是准备进这烟柳阁了,当即满面笑容的迎上肃清。
只是红妈却留意到刚刚做车夫状的黑衣男子向着烟柳阁对面而去,随即眼内一闪而过的光芒,但下一秒又跟随在肃清的身后进入烟柳阁。
鬼刹在离扶摇十步之远时扶摇就注意到了他。内心翻涌,表面却并未有任何波澜,她一向是喜怒掩藏几好之人。只是心中在暗暗猜测鬼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很自信自己的易容之术,她却猜不到鬼刹为何朝她走来。
扶摇永远也猜不到她单是这样站着,也能惹得肃清一眼并在人群中现了她。而她永远不会认为她有如此魅力。
所以在鬼刹开口说明自家主子请她进楼之时,扶摇一副惊讶的模样,但这也将扶摇只是一个白面书生体现的淋漓尽致。
鬼刹并未觉任何,只是恭敬的引着扶摇来到肃清所在的雅间。期间鬼刹的面容并未生任何变化。
扶摇心中暗暗想,鬼刹却是一个称职的下属。相比于鬼宿,他是强了一百倍。而也在走进这烟柳楼的同时,扶摇脑中已飞速运转,列举了各种肃清此举的原因。但最后却并未有任何头绪,随即她也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明白了,扶摇也就大大方方的走进肃清所在的房间。
浅笑颜兮,莺莺燕燕。扶摇进入房间中时看到的并是烟柳阁的八大美人,抚琴的,吟唱的,轻舞的,一派繁荣,一派奢靡。扶摇当即就红了小脸,她决定装一个纯情的书生。
扶摇走到门前之时肃清已经现了她,只是看到扶摇一张涨红的脸颊时,肃清还是眯了眼,先前他只是觉得这是个清秀的男子,如今他却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知怎的,心突然就漏了一拍,也因如此,肃清一声干咳,掩饰了刚刚一闪而过的尴尬。
“在下清肃,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肃清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扶摇却也未惊讶,只是她没想到肃清竟会用如此客气的语气对待一个陌生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下陆无名,只是一介穷书生。还不知公子有何事。”扶摇微微低头,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肃清听闻,只觉扶摇的声音更是清透,一种莫名的悸动跃于心头。感觉到肃清微妙的变化,扶摇微微抬头,直视着肃清。当即,肃清又是一咳,匆忙掩盖心中的不对经。他这是怎么了,频频出现这样的窘状。
扶摇也微微蹙眉,随即像想到什么一般,古怪的看着肃清。
肃清看到扶摇这个表情,当即摆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他想,或许他知道对面的男子误会他了。
“咳,坐吧。”肃清正色,仿佛刚刚一切只是幻觉,他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王。
扶摇随即也没多想,只是安静的坐在座位上,而对于肃清并没有回答她,她也不恼,她并没指望肃清会解释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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