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哭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单霓走出来拍拍我,示意我走。
我慌忙抬起头来看她,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走路有点艰难之外,一切都还好好的,顿时放心了许多。在得到了医生“手术很成功注意多休息”的首肯后,我扶着单霓走出了医院,去路边拦车。
来来往往的车子很多,但没有一辆是我的。这句话是我曾跟朱珠感叹的,朱珠当时跟看神经病一样我,隔了很久,幽幽地说:“那么你就祈祷有一辆是来接你的吧。”
我觉得朱珠这种话摆明了是在羞辱我,我也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真的会认识一个开着车子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到这里,我无法避免地想到裴子煜,再联想到昨天他那副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很沉重地拉着单霓钻进了车子。
不敢想就不要想了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当晚朱珠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请我们吃大餐。我想了想单霓现在的身体状况,正好可以补补,问了单霓的意思,她表示说老看电影也很无聊,也就达成共识,一行三人打了车朝万豪进发。
路上,朱珠注意到单霓苍白的脸色问怎么了,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贫血。”
朱珠剜了我一眼:“是一晚上被吸血蝙蝠吸干的还是被僵尸咬了啊?”
我闭嘴不说话了。朱珠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意思,看她今天这副鬼样子,也是十分疲倦了。我实在搞不懂我们最近都是怎么了,大概该集体包车上山拜佛烧香了。
豪华自助内容很丰富,但单霓看上去却没什么胃口,才吃了一点,就偏过头跟我说:“等会儿陪我去喝酒吧?”
我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疯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了,才杀完人就要去喝酒:“你想想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吧。”
单霓果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反倒是朱珠先开口:“跟你们俩说个事儿,老娘可能要回去了。”
“回哪里去?”我表示不解。
“就是上次你在商场看到的那个混账东西那里啊!他最近惹了点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避过风头。我想了想,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情也有意,他既然都开口了,我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了不是。”
朱珠嘴上虽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却完全将自己卖了。如果谁敢说她对那个搂着其他女人的傻高个只有意没有情,我觉得那个人完全可以被抓出去轮了。因为就算傻子都看得出来,一贯冷静的朱珠,此刻脸上写满的不是焦躁和担忧,是什么。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隔了一阵,单霓才淡淡地说:“那就去啊,去你心里真正想去的地方。”
朱珠深深地望了单霓一眼,什么也没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回首我的前二十年,我觉得我的好朋友大概分三种,一种是顾斯彤和朱珠这种,做什么事都目标明确,豪气干云的;还有一种像单霓,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始终有谱的;剩下的那种稍微稀少点,就是唐熹微那类的,循规蹈矩,服服帖帖,不过又可能她也有至情至性的时候,只是可惜我暂时还没看见罢了。
朱珠走的那天是个周六,我们三个人合计了一下,单霓先买下了朱珠手里20%的女乃茶店的股份,因为朱珠急需要用钱。
朱珠并没有详细解释这笔钱究竟要用到何处,只说那剩下的40%她死都不会转给别人,因为事情解决完之后,她还要回来,抱着这个小破店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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