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向远陪情绪低沉的我回去,路过电玩店,他指了指大门:“”要不哥带你去玩这个?虽然你小脑不发达,但勉强发泄一下还是可以的。
向远难得愿意牺牲大半天时间陪我消磨,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心情不好,但他显然低估了饿哦。我假装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实在有空的话,和我回店里,帮我洗杯子吧!”
我诚恳的邀请果然令向远的脸抽了抽,沉默稍许,向远拍拍我的脑袋:“那哥哥我还是先回学校了……我想起有人约了我宵夜!”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跑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向远走后,我独自回到店里。见我回来,请来的姑娘便开始准备下班,我一边示意她先走,一边开始自己洗剩下的杯子。
这个时节天气还不算很热,我也就没有开空调,头顶的吊扇咯吱咯吱的转着,我一晃神,便想起来朱珠还在的时候。
那时我们嬉笑怒骂,虽然她三句不忘慰问我祖宗,却绝不会坐视我颓丧到这副德行。因为在她的逻辑里,头可断血可流,但士气不可散,要是我敢先丢了士气,她一定会打得我满地找牙。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禁有些濡湿。人这一生还真是很玄妙的事,很多东西,我们理所当然的以为会长久,却不知道那些年少时做过的梦,唱过的歌,爱过的人,那些我们天真地以为永远不会结束的事,早已留在漫漫岁月里不能再续。
我伸出手试图抹掉脸上的嘞,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我一回头,许之行已经拎着一大袋零食站在店里:“怎么,有空陪我聊聊天吗?”
丹霓果然如她所言,拒绝了许之行订婚的提议。虽然和家人解释起来颇费了一番功夫,但总算是圆满解决了。比较单家虽不如许家有权有势,但若是女人不愿意,也不会真的逼女儿就范。而丹霓明明还那样年轻,这样的事虽说是场重创,但人这种生物,本质上还是朝前看的,也就不会太执着于当下不放。
“她明天的飞机回美国,你回去送行的吧?”许之行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拆着零食的包装袋,没有看我。
我点点头,轻声附和:“那是自然的。”
“你们的感情是真的很好,”许之行顿了顿,对我挤出一个笑容,“我见过很多明里交好,背后却互相拆台的所谓闺蜜,像你们这样真心希望对方好的,实在不多了。”
“是么。”听许之行这么说,我有些鼻酸,“可是我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每年也就那么几次,不过她劝我看开些,人生有散才有聚,想一想,也不是没道理的……”
就这样,我和许之行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聚在一起,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然而我们之间谁都没有主动提到裴子煜或斯彤,就好像默契的守着一个秘密,没有一个人愿意首先揭开谜底。
那天送许之行离开前,我想了想,仍是忍不住问他:“你后悔过吗?你明明知道,到最后你都得不到你最想要的。”
许之行大概没料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顿了顿,却仍旧没说话,只是笑笑。他笑的恳切,我却觉得如鲠在喉。
原来世界上的傻瓜,并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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