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夜上海灯红酒绿、极尽繁华。黄浦江水流淌不绝,百乐门内夜夜笙歌。这座城市用富人的奢移遮挡了动荡和混乱,却更加反衬出穷人的绝望和窘迫。
贱民巷是上海滩一个很不起眼的“贫民窟”,居住在这里的人生活质量极其低下。这一晚,是叶赫那拉欣漓前20年的人生中最黑暗、绝望的时候……
家徒四壁的破屋子一片漆黑昏暗,欣漓的痨病额娘已经奄奄一息:“咳……咳咳……咳……”,烟鬼阿玛则更加“奄奄一息”:“漓儿啊,你这个死丫头……快,再给阿玛抽一口!你阿玛快没命了……救救阿玛……呜……啊……”
欣漓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这几年已经借遍亲戚的钱,甚至向同样被贫病缠绕的邻居们伸手。她的阿玛却一次次把她给额娘买药的救命钱抢走、偷走,拿去吸食害人的大烟!
“阿玛,你能不能别再吸大烟……”
“不能,再给阿玛抽一口!”
“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呜呜,这些钱是给额娘买药的,你每次都拿去吸大烟额,额娘该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再给阿玛抽一口!”
“知道么,这些钱是你女儿给日本人当小翻译、‘小汉奸’,多不容易挣到的……”
“我不管,再给阿玛抽一口!”
欣漓20岁的身心早已经不堪重负:“阿玛,你再这样,我们全家一起死吧……”,她还能怎么办,向谁去借钱?
鸦片是穷人吸不起的东西,痨病是穷人得不起的重病……
haper01:我是你的上司,我给你钱由不得你说不要
这一天,欣漓看似“一如往常”走进日军司令部,这是她这个月最后一天上班。其实,上不上班对于她早就毫无意义,因为所有的工资全会被她阿玛拿走吸大烟。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会留下一分钱给他的妻子看病或者女儿生活。
“或许,今天也是漓儿人生的最后一天吧……”欣漓神情恍惚地想着,走向三楼裕彻将军的办公室。
此时,两个日本军官(樱木雪子和田代皖公子)和欣漓擦肩而过,他们匆忙而谨慎。
樱木雪子说:“裕彻君是上海最大的bss,我们特高课和梅机关都必须服从的人。”
田代皖公子:“哇,好厉害的样子。”
樱木雪子提醒:“我这个师兄喜怒难测,你进去之后千万别乱说话。”
他们进去了很久才出来,“轮到”欣漓走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裕彻将军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小翻译欣漓,他低下头继续看文件,眼睛不离文件夹却突然开口,冰冷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有心事。”
“是漓儿做错了什么事情,传到中将那里了?”欣漓想着。既然认定是人生最后的日子,精神自是极其恍惚,一向工作认真的欣漓一整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裕彻将军既然询问,她只能硬着头皮回话:“没有。是我有什么工作没做好吗?中将……”
“心不在焉,有事就说,何必躲藏。”裕彻的眼睛依旧不离文件,语气却柔了一些。
他说:“中国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确实没有……”欣漓还在嘴硬,心里却不受控制想起自己这几年低声下气、到处借钱时的尴尬,想起她阿玛偷钱和吸大烟时的无耻,想起她一贫如洗的家和奄奄一息的额娘……
欣漓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中将,我额娘得了很严重的痨病,我阿玛……是大烟鬼,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去抽了。这些年,我向亲戚们借的钱他也不肯放过。家里已经穷得活不下去了,额娘的病也没有药医治,我……”
“就因为这个?”裕彻淡淡地说着,抬起头,从袖子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欣漓看着银票,愣了一下:“中将……”对于她一个小小的翻译,这可意味着将近一个月的工资。
她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尴尬地看着裕彻将军雕塑般完美的脸庞:“欣漓才工作几个月,这么多的银钱……我决不能要。”
裕彻盯着文件的锐利眼睛无意的瞥了一下这个小翻译:“我是你的上司,我给你钱由不得你说不要。”他的声音淡淡的,他投过来的目光却散发着命令和威严。
欣漓低着头,她倒确实急需这笔钱救额娘。
“是,中将……”她拿了钱,有些无措,“谢谢您。这些钱,欣漓一定会想办法归还。”
“我做的只是我想做的事,不需要你归还什么。别耽误你的工作。”裕彻仍旧淡淡地说着,说完放下文件,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扭头转向她:“叶赫那拉欣漓吧,蜡黄的肤色不适合呆在司令部。”
欣漓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这个男人的话不论关心属下或是命令,皆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和魅力。
魅力?……
也只愣了片刻,欣漓马上想起自己现在最应该干什么。她强打起精神,收起绝望的眼泪,努力做好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