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伞外,雨下更大了。两人就这么说着,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
雨水顺着伞骨流到九爷的掌心中,还为愈合的伤口顿时传来阵阵痛意,伞明显的晃动了几下。
司颜若看到了淡淡的血迹,这才想起他受伤的手,连忙从他的手中抢过雨伞,“你的手又裂开了,要赶紧上药才是。”
九爷无关重要的甩了甩上面的水渍,“一点小伤而已。”
“我帮你上药吧。”说着司颜若极为自然的拉起了九爷受伤的手,往回香斋走去。
九爷走在司颜若的身旁,手中虽然有着痛意,但他还是能察觉到司颜若的手极为冰凉。小指在她的手中触了触。
司颜若回过头,看向九爷,“又痛了?”加快了步伐。
“没有。”九爷说道。
一到回香斋,司颜若连忙寻找着医箱,紫衣从来都会在房中放个医箱以备不时只需的,可是现在怎么找不到了呢?
她胡乱的找着,翻乱了不少东西。
九爷看着慌张的司颜若,慢慢的掀开手掌的那层纱布,血迹顺着雨水一同流了下来。
他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从衣摆上撕开一截衣带,粗略的顺着手掌绕了几圈,利用牙齿简单的打了个结。
司颜若在等到声响后转过头,却看到九爷已然包扎好的伤口,走到了他的身旁,执起他的手看着。
“你这样做,伤口会恶化的。我再去找找看,一定会找到的。”双眼盯着他的手,一脸的关心。
九爷连忙拉住了司颜若正欲离开的手,“不用了,只是裂开了而已,没事的。”说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伤不治,大伤难治。”说着,司颜若重新掀开了九爷手上的布,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替他拭去上面的血迹,“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冲进了雨中。
九爷拿起手上的手帕放在鼻前闻了闻,是淡淡的馨香。那道伤疤似乎轻轻一用力就会将它扯的更深。
等到司颜若回来时,九爷背靠着凳子眯起了双眼,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发梢上的雨珠正一滴滴的掉下来,胡乱的用衣袖抹了抹上面的雨水,就朝着九爷走过去。
一用力就将瓶子上的塞子拔出,倒在双指之间捻了捻,另一手扳开他稍稍握紧的大手,拿掉上面的手帕,对着伤口呼气,尽量降低他的疼痛。
手帕上被鲜血染红一片,红丝丝的血迹,让司颜若不忍再看,粉末慢慢的覆上手掌,她分明察觉到了他的抽搐。
直到伤疤都被暗黄色的药粉完全覆盖,司颜若这才重新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的替他包扎起伤口,时不时的用袖子擦去额头上滴下来的雨水,生怕渐到他的掌心中。
九爷早已在上药时就被惊醒,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身前的司颜若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泛起了涟漪。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脖颈深处,她的妆容在雨中洗尽铅华,更突显了她的清秀月兑俗,他不忍多看了几眼。
这几眼,便注定了他们这一生纠缠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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