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妈回到国公府将在苏府的所见所闻一一详细的都汇报给了老夫人,再说到瑶姐儿已经没了的时候,老夫人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昏了过来,荣妈和下面伺候的人吓得面色惨白,又是扇扇子又是掐人中的好一阵忙活,才让老夫人缓过来,一睁眼就悲天哭地的直抹眼泪呼道:“我的儿,我的儿……”
荣妈在旁边宽慰了好半天才将她的眼泪止住,当知道她还有苏颜凉和苏辞涵这两个乖巧聪敏的外孙外孙女时,心中失去女儿的悲痛才轻减些。虽然临走时苏颜凉再三强调荣妈,让她不要把柳梦烟的事告诉老夫人,可是荣妈还是一一据实都说了出来,刚听到时,老夫人的反应自然是跟她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苏府,好好教训柳梦烟苏耀光那两个贱人一顿。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在他苏府没了,只留下了那么两个骨血,竟然还让他们受这么多苦。
荣妈及时的拦下了她,并将苏颜凉说的话,又转述一遍给她听。老夫人听了,这才打消要冲进苏府的念头,直赞苏颜凉是个思量周全的孩子,还没见面就对她的印象好的不得了。
“荣惜,你快想个法子,让我见见颜姐儿和辞哥儿,可怜瑶姐儿去的那么早,又摊上那么一个不省心的姨娘,他们两个孤零零的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
“夫人这事急不得,我们找瑶姐儿这事可是私下瞒着老爷的,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凭老爷那脾气还不知得出什么事来呢!”荣妈按捺住急性子的老夫人,既然已经知道她们情况了,也不需急在这一时。
“是,是,是……”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是,“这事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这么多年她不止一次让镇国公派人出去找瑶姐儿,可每一次都被他厉言厉语的狠训一番,他是铁了心了在不认瑶姐儿这么个女儿了,这会儿要让他知道自己私底下派人出去打探瑶姐儿的消息,还不知得怎样发脾气呢!
“哎对了,过几天龙潭庙里不是有个庙会吗?到时约姐儿出来,夫人你不是就能见到了吗?况且又是在外面,老爷肯定不会怀疑。”
“这个办法好,荣惜还得劳烦你走一趟苏府,跟颜姐儿说说这事,让她一定把辞哥儿也带上。”老夫人一听有法子能见到苏颜凉和苏辞涵这姐弟俩,忙不迭的又开始催促荣妈了。
“夫人,说的是那的话,瑶姐儿自小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出了这事奴婢也心疼的狠,好在瑶姐儿给夫人留了这两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您是没看到颜姐儿,跟瑶姐儿活月兑月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小年纪却别有一番气度,而且样样思量周全,我看那柳姨娘在颜姐儿面前也讨不得什么好。”
本想说这一番话想宽慰宽慰老夫人,却不想老夫人听了连声叹气,“还不是让人给逼得,小小年纪就得样样靠自己,一言一行都得仔细思量计较,但凡是父母捧在手心的,那需要这么费心思量。”
“多想想总不见得是坏事,颜姐儿说着小却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议亲了,到时候又没个父母教导,吃亏了总还是她。”
“这也倒是。”
这边苏颜凉送走了荣妈,就带着胭脂一起去了秋水院,夫子的事一时半会也没个着落,不如先看看她们把秋水院布置的怎么样。
秋水院靠近苏府的后门,可以说是整个苏府最僻静的一个院落了,无论怎么走也路不过它门口,除非特地寻来。这也是苏辞涵在这里被下人肆意欺凌这么久也没人知道的原因了。大门上朱红色的颜料已经风吹雨淋斑驳了,有些地方竟然坑坑洼洼的被虫蛀蚀了好多洞出来,梁上悬挂的秋水院三个字已经模糊的看不出原样,密密麻麻结了一层蜘蛛网。
苏颜凉的眼神一暗,心底对苏辞涵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把这大门换掉,门框上重新涂上颜料,还有上面的秋水院三个字也重新换掉,以后这个院子改名为‘勤思院’”。希望以后苏辞涵能在这里认真学习,勤于思考,即使考不上功名,也要成为一个明辨是非的正人君子。
院子里面已经被素锦带人打扫的焕然一新,该扔的扔,该添的都重新添上,既然是学习的地方,苏颜凉也没让她们布置的多繁琐,简单大方清静就行,免得以后苏辞涵光顾着玩不学习了。屋子的正厅作为苏辞涵以后学习的地方,一个八尺长的梨木大书桌稳稳的放在中间,宣城的笔,徽州的墨,泾县的宣纸加上肇庆的端砚,整整齐齐的排列的在两旁。两侧的厢房一个被整理出来当了书房,另一个则被布置成了休息的卧室。
苏颜凉转了一圈见收拾的都还算妥当,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回去了,还得好好想想苏辞涵夫子的事,这事一天没解决,苏颜凉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辞涵还被苏颜凉管着,不让吃油腻荤腥的东西,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阿黄在旁边撒欢的啃着肉,得意的小样让苏辞涵恨得牙痒痒,直骂它忘恩负义,有了吃的就忘了主子,看他以后有好吃的还留不留给它。
阿黄在旁边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它吃的肉是生的,给你留,你也不吃啊!
苏颜凉没跟苏辞涵说阿黄是狼,既然一直当狗养那就一直当狗养吧!有阿黄在他身边,苏颜凉也能放心些,苏辞涵不知道心里反而没有负担,要是知道了害怕了,反而不好。
吃完饭,苏颜凉将屋里的人都遣退了,把今天荣妈来的事告诉了苏辞涵,这事迟早都得让他知道,现在跟他说了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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