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喜—”欧阳华追了出来。
我没有转身看他,因为我不敢看他,我害怕看到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彻底的解月兑和放松的欧阳华,那样的欧阳华,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快速地压榨着自己的悲哀和痛苦,淡淡地却又是极其冰冷地说,“我把小宇放在你这里,不是为了让你难堪,更不是别的念头,只是为了小宇的学习,见小宇的事情,我会跟婆婆联系,我们不会见面的,你大可放心地过你的幸福生活。”
我说完,快速地下了民政局门前那十几层台阶,身后的叫喊随着风飘散开来,几秒钟后,我听不见了。
我只是机械性地行走在大街上,身体被周围的人群挤挤碰碰地。
突然,身体被一股子劲力抓住,转了几个圈,也转回了我的魂魄,我定睛一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他的手正抓着我的胳膊,眉眼上散着着急,也有一份隐隐的怒气,“很想死是不是?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到时候没人会管你。”
“是啊闺女,好危险的刚才,要不是这后生仔把你拽回来,就要出大事的喽。”
“那些躺在医院里的人,千万百计地想要争取活下来,你倒好,说死就要死,早知道你这样,你父母当年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小伙子说完,甩开我走了。
“闺女哦,听到了吧,你也算是二世为人了,这是老天爷给你的福气,好好活下去。走,扶我老婆子过马路吧。”
虽说我自己没看到刚才一触即的危险和恐惧,但在懵懂中,被小伙子和老太太连番地训斥下,再看看面前的车流,我能想象到,一旦真的出了事,不只是我交代在这里,怕是还要连累其他人,这样一想,身子不由地颤悠了几下。
不好的婚姻,是女人的大劫。
望着小伙子渐渐消失的背影,我低声说了声谢谢后,突然想起,那个冰块月复黑男,如果他今天看见了整个过程,一定不会再认为我是个碰瓷的人了,因为没有谁愿意拿命去碰瓷。
把老太太送过马路,又听了几句安慰的话,老太太才走了。
我静默了会儿,在包里翻找着那张名片。
电话通了后,blanche那甜美的外国式中国话飘进了我的耳朵,“hello,您是哪位?”
“blanche,我是那天,撞你家容总车的人,我叫明喜。”
坐了五十分钟的公交车,下车又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了位于西川市南郊的湖景别墅区,之所以取名叫湖景别墅,是因为这周围有个天然的面积很大的湖泊,湖泊周围的山峦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近看,远观,风景如画。
更美的是别墅区里,那一座座单门独院的豪宅,住在这里的全都是西川市顶级富贵,所以,在西川市民众眼里,这个湖景别墅区,相当于香港的半山。
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进去了,给blanche了一个短信:我在门口,请你出来拿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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