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怎么今天跑到船头来迎风吵架啊?被相好的甩了?”这毒蛇男一张口,简直破坏了所有美感!
“**!你说话能不能放干净点?”我怒道。
“哟,被我猜中了?谁刚才满嘴脏话,真是贼喊捉贼。”大卫船长白了我一眼,“我还在想是哪个不要命的,跑到船头吹风,也不怕一个跟头栽进海里,填了鱼肚子。”
“大卫船长,别以为中文学得很好,就可以随意调侃别人。中国人有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所以,对别人说话,不要这么刻薄。”
“哟,我刻薄?啧啧,头一回听说。”他说完,自己趴在栏杆上眺望远方。
“您难道每次都这么得理不饶人吗?”我无奈道。
“我在海上漂了三年,当船长一年,自认为,虽然严格,但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是吗,吴琼小姐?”大卫斜倚着栏杆,看着我道。
风吹得头发粘住眼睛,我用手抚了抚,说:“大卫船长严格我是亲眼所见,至于好相处,或许唯独我没有感受到。”
“那是因为吴小姐背后的秘密太多。我对于满嘴谎话的人,往往缺乏信任感。”他习惯性地又抽抽嘴角,露出之前的轻蔑神色。
“秘密?大卫船长,事实上,如果可以,我非常希望自己是块透明玻璃,能让你看得通透,扫清您的满月复猜疑,不会再恶意曲解我的人品。”
“吴小姐,我十二岁就随父亲去了中国,在这个国家学习了十年的汉语。您彻底颠覆了我对中国传统闺阁女子的看法,甚至让我觉得您是一个从小接受西方教育长大,风情万种,又很有想法的女猎手。”他支起身子,凑近我,一手撩起我吹乱的长发,凝视着我的眼睛,道:“你总是能语出惊人,又奇举频出,让我想起水田里抓到的一种叫做泥鳅的生物。如此滑溜,又难于掌控,当你用双手去抓紧,想要遮挽漏洞,却发现它聪明地找准了你指尖的缝隙,轻易地溜了出去,却在临走前撩拨你手心的触感,令人难以忘怀。”
“呃……大卫船长,您是我遇见第一位把泥鳅形容得如此**的人。事实上,我觉得那东西有点disgusting。”我挡开他撩起头发的手,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哈,那么想变成透明玻璃的吴小姐,愿不愿意敞开心扉,谈谈自己的故事,以改变我的看法呢?”
“其实,信任的问题出在你身上,而非我。”
“我?”
“嗯,中国唯心主义的典型案例就是‘白马非马’论,白马是马还是不是马,全凭自己的主观臆断。您也如此,我说的那些,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doyouunderstand?”
“吴小姐,我不禁感慨,您是个哲学家或者说是个诡辩家。”
“asyoulike!”我耸耸肩。
“charminglady!”大卫微笑着,拉起了我的右手,凑在自己的唇边,闭上双眼深情一吻。
顿时,我的脸窜上一股热气,心里也开始咚咚打鼓。
“吴琼小姐,我真诚地邀请您,成为我周六晚舞会的舞伴。”他用那副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蛊惑着我。
我羞红脸,抽出自己的手。
“很抱歉,大卫船长。我从未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也不会跳舞,还请您另选舞伴。”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你不用担心,我会引导着你跳的。”
“我也没有适合参加这种场合的衣服呢。很抱歉,我不愿参加。”
“如果我说,你牺牲几个小时,就能换来两周的带薪休假。晚宴的衣服我会为你准备好,不知你意下如何?”他小邪恶地笑道,似乎料定了结局。
“两周带薪休假?”
“是的!”
“我愿意!”我很没骨气地答道。
最近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晚上还得熬夜做家教,天上掉下来的带薪假期,傻子才拒绝呢。
“我会派人将舞会的衣服给你送去的,周六见!”大卫边说,边挥挥手,往回走去。
从那天起,每天早晨六点,都会有个服务生准时敲开二零六的房门,送上一朵玫瑰花,指明是给吴琼小姐的。
因为我告诉过大卫,由于兼职做杜子藤的英文家庭教师,他把自己的仆人间拨给我暂住。
周五晚上,当我回到杜子藤的套房时,进门就看见某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黑着张脸,茶几上摆着个硕大的礼品盒和一束玫瑰花。
杜子藤把手中的一张卡片甩到茶几上,说:“吴琼小姐,好能耐!”
我拾起卡片,扉页落出一张白纸,上面用优美的花体写下这样一段字:
onedaysomeonewillwalkintoyourlife,thenyourealizelovewasalwayswothwaithingfor.
落款是:yours,david
卡片则是周六假面舞会的邀请函。
我很尴尬地抬起头,心想,幸好没把单词给这哥们教全,不然得多丢人啊。
故作镇定地对杜子藤说:“什么好能耐!不过是张活动的邀请信。”
“邀请信?”杜子藤梗着脖子,转头疑惑地望着我。
“那你以为是什么?”我笑道。
“这难道不是那个小子给你私相授受的yin词吗?”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你看人家都给你写得啥!”他抖着那张白纸,边说边弹上面的字迹。
我叉着手看着他,道:“你说,这上面写得什么?我倒想听你解释解释。”
“哼,这几周来,好歹一些词我都认得。别想唬我。一天……将走进你的生命……你…….总是……等待。你的xx。”这哥们一副,你看吧,我都翻译出来了,你休想忽悠我的表情。
我揉揉太阳穴,忽然觉得当初教他英文是不是种错误啊,这人虽二,学得还挺快的。前两天已经开始会用中式英文说,who怕who了!基本上前半段都被他猜得差不多了。
“你这几天,英文真是白学了!”我立刻摆出个气愤的表情,“这上面明明写的是,有一天胜利将走进你的生命,你就会发现,幸福都是值得的等待的。”
“是吗?难道我理解错了?”他把纸片拿过去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忽然似有所悟,又指着花和盒子说,“那你说说看,这又是什么?”
“服务生总是说,大卫给你送的花,送得衣服。一个男的,莫名其妙给女人送花送衣服,这难道意图还不明显吗?”
“意图明显?你觉得是什么意图明显?”
“他,他就是……”杜子藤一边攥着拳头,一边看着我,话堵得脸红得似个番茄。
“算了,不说了!总之,你以后对这个叫大卫的离远点。”
“离远点?为什么?他是我老板,换句话说就是这艘船当家的,我是他的雇员,他使唤我做什么,我还能反了?”
“你!”他指着我,“你,你就不能不干了?”
“不干了?为什么不干了!不干了你知道我要赔多少吗?五倍的船票价格,一千银元!”我轻蔑地说。
“一千银元?你是卖给他了吗?这是赎身的费用?”杜子藤恍惚道。
“卖?赎身!杜子藤,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给本姑娘说些不干不净的词,小心我撕了你的嘴!我是正常的雇佣关系,本质上,相当于掌柜和跑堂的伙计,你明白吗?”我吼道。
“那我不明白了,哪有掌柜给伙计送花的,还送衣服的。”
“那是因为明日我陪他去参加一个舞会。”解释得实在有些不耐烦。
“舞会?就是那种男人搂着女人,脸贴着肩的舞会?”杜子藤从沙发上惊得跳起来,拽着我的手道。
“你做什么啊!这么大惊小怪。”我甩开他的手,“这在西方是种正常的交际活动。”
“不行,总之你不能参加!”
“拜托,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得听你的?”
“我……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大哥吧,哥哥照顾…….妹妹,免得被人欺负去。”
我两手一拱,“谢大哥关心,小妹这厢拜谢了,可这舞会我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要去的,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抱着衣服就进了自住的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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