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尾开始催沈星离婚:“既然你丈夫工作已经安排完毕,你就安心了,儿子你可以经常过去照顾,但晚上必须回来,我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沈星也觉得惭愧,答应他这个礼拜一定向他提出,无论他愿意与否,都搬出去住,或者赤尾那,或者母亲家,她估计丈夫一时不会答应,需要给他个缓冲期,先分居,慢慢的让他知难而退。正好赤尾当日晚上回日本参加家族会议,讨论他的产业接班人的事情,两人在机场候机楼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突然在我的视线消失,我正怕你不回来了。”沈星伤感的说,“我现在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的,因此我爱你,我这次回家,还准备告诉家人,我要结婚了。”
“你说他们会同意吗?”沈星颇为担忧地问。
“我们家族父亲说了算,我妈妈也是中国人,所以他老人家没有理由反对,他也喜欢中国姑娘,应该高兴才是。”
“还是有点忐忑。”
“不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爱你。”赤尾模模她的脸颊说,“你这也快点,我估计最晚两周后回来,到时你来机场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多么美好啊。”
飞机翱翔蓝天,它带着沈星的梦想,也留下一个艰巨的任务:同丈夫离婚!
凌亦飞如期前往妻子的旭日红公司面试,老板亲自挂的帅,沈星叮嘱了几句面试时回答问题的技巧后,放心的自己工作去了,半路遇到谢娜娜,她嘲讽道:“不错啊,你丈夫也进来了,而且是老板百忙之中亲自当考官,一定是应聘高级主管吧?”沈星知道她这是损话,但现在丈夫正在面试中,也就忍着,面带笑容回道:“谢秘书取笑了,不过是老板担心自己的安全罢了。”
谢娜娜当然不会暗中捣乱,她也希望沈星的丈夫能够顺利进公司当老板的司机,这样她这个老板的秘书有机会揭发沈星有外遇,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
凌亦飞通过面试没有悬念,有赤尾的介绍,又是沈星的丈夫,老板给足面子,第二天就通知去上班,不过是先去开公司里的另外一辆商用面包车。沈星很沮丧,这两个职位虽然都是司机,可是薪酬天壤之别,她去打听了下,原来当老板问及凌亦飞的开车经验时,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新学的驾驶,老板不禁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放心,所以勉强让凌亦飞先去开面包车一段时间,算是婉转地做了新的安排。沈星气得回家对他一顿教训:“我不是告诉你怎么回答了嘛,黄鱼脑子啊?你不想想,老板会用一个新司机开他车吗?”凌亦飞不服气道:“这个怎么说谎?如果他们要看我的驾照不就露馅了吗?”
“好好,你嘴硬,我不管你了,反正路给你铺好了,今后是你自己的事。”
“怎么说的好像你要离开这家似的,今后还不是你罩着我啊?”凌亦飞嬉皮笑脸地说。
话说道离这个沉重的字上,沈星乘机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板着脸说:“哼,你这样早晚跟你离。”
凌亦飞不以为然,别说现在有了凌家的骨肉,就凭他们夫妻一家公司工作,怎么可能到这一步?他调侃道:“哈哈,老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我也舍不得你,我们俩虽然整天吵吵闹闹,但是感情还是很深厚的,何况现在有了我们的爱情结晶……”沈星忍不住鄙视的目光看了看他道:“还爱情结晶,你的感觉怎么那么好?……”后半句“这儿子是你的吗?”没说出口。凌亦飞每次说到儿子上都不那么的理直气壮,有时信,有时不信,就这么矛盾着,又自欺欺人着,他心想,反正老婆在手上,日子就这么过吧。他又开始要和妻子亲热:“咦,你怎么穿衣服睡觉了?”
沈星自从赤尾埋怨她后,晚上上床一改以前喜欢luo睡的习惯,其实这不过是在心理上的一种主观姿态,客观上每次都会被丈夫剥下来,扔的远远的,象征性的不愿意后,更多的顺从充斥着**的海洋之中。事后她默默的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而这句话她说了快两周了。
赤尾打越洋电话来,说明晚就要回来,让她接机,并询问离婚的事情,她含糊的对付了过去。这一晚,她不得不面对一次考验,提出离婚!
那天上班时候,凌亦飞被谢秘书叫去帮老板开车,原因是老板的司机生病请了长假,对凌亦飞来说,这是个绝好的显示他车技的机会。
“你是沈星的丈夫?”谢娜娜领着他去吉野次郎办公室路上明知故问道。
“是啊,你也知道?”凌亦飞露出害羞而又有些得意的笑容回答。
“我才知道呢,我一直以为沈小姐的丈夫是我们这里的赤尾经理,真对不起啊。”
“赤尾就是那个鼻子高高,身板很结实的那个销售部的日本男人?”凌亦飞站住认真地打听着,心七上八下。
“对呀,上次沈星生儿子时,这个赤尾笑嘻嘻的来发喜蛋,大家都恭喜他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谢娜娜添油加醋起来。
凌亦飞脑子嗡嗡响,原来希希是日本仔?
晚上睡觉时,沈星哄完儿子进摇篮后,照例穿了睡衣上床,这一天大家都觉得气氛怪怪的。
沈星表情严肃的对丈夫说:“亦飞,我有话跟你说。”凌亦飞在气头上,谢娜娜下午的话久久的在他心里翻腾,已经再也装不下了,抢过话头说:“等下,我先问你个事。”沈星见他面色严峻,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也并不惧怕,反正今天她也是跟他谈分手。
“你生希希时,到公司里发喜蛋了?”
“是啊,不可以吗?”沈星底气十足,生硬地回答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妈让吴刚送来红蛋让你到公司里发,你说不用,原来你都偷偷发过了。”
沈星脸一沉提高了分贝道:“什么叫偷偷?”
“你没跟我商量,让你的那个什么叫赤尾去发,什么意思?他是希希的爹啊?”凌亦飞愤怒之下,把心里话喷了出来。
“放屁!我跟你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如乘早……”沈星为难了,离婚这二个字太沉重。
“还不如怎样?我就知道那个日本鬼子没安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
沈星一怔:“你知道什么了?你除了怀疑一切,你还会干什么?”
“哼,老实告诉你吧,那天在我原单位门口,我一见到他就认出来,有次我去你妈家,电梯口碰到过他,他来干什么,你说你说?”
沈星反应很快,马上辩解:“对,是他,人家是代表公司探望我,送慰问金的,不行吗?”
凌亦飞冷笑道:“是送慰问什么金?精子的精吧?我是看到了,床单上到处是。”
沉默,沈星哑口无言,那次赤尾走后儿子哭了起来,就急喂他,没有清理身体,也根本不认为丈夫会来。
“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凌亦飞很想给她来个一锅端,把她在苏州同公公的那档子事也和盘托出,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把矛盾扩得太大,何况它涉及到了父亲,单凭三叔的一面之词,证据并不充分,贸然说出来,惹一身的骚,还说明不了他们确实做过。
所谓的儿子到底是谁的,也许已经并不重要了,他觉得可能连妻子自己也无法确认。
沉默许久,沈星心平气和地说:“亦飞,我们不要再这样整天吵架了好吗?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凌亦飞没有往离婚那层方向去想,以为妻子仅仅是不希望夫妻关系紧张,就摆出高姿态自我批评起来:“是啊,我也不希望如此,其实很多地方是我做的不对,让你失望了,你呢有些事情做的也让我很不理解,算了,不管你跟别人有没有过,都不提了,全当是我不对,我们重新来过吧?”
“重新来过?”沈星冷笑。
凌亦飞根本不了解,此时,妻子已经去意已决,而这一切并不是自己哪里做得对不对。
“难道你不想我们重新来过吗?”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仿佛有些不寻常,连房间里的空气也显得渐渐稀薄,让凌亦飞透不过气来。
沈星手无意识的绞着被子一角,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亦飞,我们……”
凌亦飞紧张地盯着她。
箭在弦上,终于,沈星鼓起勇气开口说:“我们好合好散吧!”
“什么,你说什么?”凌亦飞摇着妻子的肩膀,激动地大声问:“好-合-好-散?”他满脸通红一字一字的念着最后几个字。
“是的,我们合不来,本来我不想现在说,是你逼的我。”
“我逼你?是那个王八蛋日本鬼子逼你的吧?”
“你别咒骂人家,他为你的工作出力不少,没他你还进不去。”
“帮我介绍工作?是回报吗?还是成心恶心我,让我天天看到你们俩在公司里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真不要脸!”凌亦飞开始骂了起来。
他愤怒了。
“你冷静些好不好,我们现在真的已经过不下去了,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凌亦飞点上烟一阵猛抽。
“儿子在,你别抽。”
“儿子?老婆都不干净了,儿子跟我有关系吗?”
“亦飞,你疯啦?”沈星很害怕他会不接受这个儿子,这个秘密她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不仅是社会的压力,还是怕赤尾知道,儿子今后长大如果知道真相,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沈星缓和了下来,怯生生地对丈夫说:“亦飞,我们都别吵了,离婚的事情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吧,明天开始我晚上睡到妈那去,但下班我会来照顾儿子。”她停顿了片刻,担心他会在公司里找赤尾的麻烦,便解释道,“这事跟谁也没有关系,是我太累了,我想过一个人的生活,你放心,我不会再嫁给任何男人,你怀疑的那个日本人就更不可能了……”
凌亦飞默默的听着,他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该来的那天终于来到,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星月兑下睡衣说:“来吧,我们睡觉,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晚了,是爱是恨,我今天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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