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实实在在的惊吓,沈星重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诚惶诚恐的过着她在上海剩余的那些日子,她悲伤,却不绝望,因为她相信人世间否极泰来的哲学道理,所以她这些天几乎不出门,在家候着儿子的签证,在她看来这更像是离开地狱的通行证。凌亦飞也意识到他手中的这个特权行将过期,心有不舍和不甘,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他已经习惯晚上睡觉时身边有前妻这个美丽的女人作陪。对儿子希希他同样怀着依依之情,甚至每当他想起在以往的十几年中,对他的怀疑远远要胜过自己所付出的父爱,可是现在他清醒了,正当要好好弥补错失的感情时,他却即将离开家去了陌生的地方,也许还会跟一个不是父亲的男人过着三口之家的生活,在感情上他接受不了。那天,他憋不住问沈星:“希希去日本上学是住在你这还是学校里?那所学校有寄宿吗?”
沈星被问的很突然,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儿子到日本当然是跟她住在日本的家里,但她不能这么回答,听他的口气不同意希希与赤尾生活在一起。她完全理解凌亦飞的顾虑,镇定地说了个谎道:“有寄宿的,日本的教育比较注重集体思想,所以他们学校很多都安排了住宿,私立高中更是这样,特别是针对外国的留学生。”凌亦飞觉得有道理,满意的点点头应道:“哦,这我就塌实了。”沈星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希希跟着妈妈绝对不会让他吃亏。”
他忧心重重地深吸了一口烟问:“希希如果跟你住家里,与赤尾朝夕相处后日久生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星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我的儿子和前妻后来的男人住一起管他叫什么啊?”凌亦飞歪在脑袋看着她问。
“瞧你,想问题还挺复杂的,希希是你亲生儿子怕什么?”沈星见他为此愁容满面的,捂着嘴窃笑,心里想,希希是你儿子吗?但嘴上还得好生安慰他:“知道啦,我会尊重你感受的,再说人家学校现在有寄宿,你不住还不行呢。”
“那休息天呢?”
“我们那里是一个很大的庭院,有好几间**的房间,我会注意分寸的,希希爸!”沈星装着很温馨的一头倒在他的怀里说。
两人在床上完事后相拥而眠,但都没有睡着,彼此各有各的心思。
沈星首先是快乐的,她终于可以逃月兑凌亦飞的控制,只要一到家就立刻全面换掉公司和家里的电话,包括赤尾的手机号码,断绝与上海的一切联系,这样留在凌亦飞内存卡里的****,就无法传输到赤尾手上,那是她回日本后的首要任务。
凌亦飞没有再牛角尖下去,思维转向了王建萍,在法律上他们是夫妻,领证有半年多,到目前为止还是两地分居,没有形成一个正常的家庭,所以儿子随他妈去日本留学,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可以把妻子接回来住,办个酒席对外就宣布结婚了,所以儿子离开他也算是有得有失而已。
第二天清晨,凌亦飞起床要去交接班,恋恋不舍的吻了吻沈星,仿佛他每次上班后回家,心目中的女神会带着儿子不辞而别一样。
这时,康凝打来电话,嗓门特别的大,嚷道:“姐啊,昨天晚上可把我给气坏了。”
沈星一头雾水,问:“啊,怎么了你?”
“正是岂有此理!”
“到底怎么回事把我的大小姐气成这样?”
“姐,你是知道的,我和高平协议离婚后平时是住在男朋友家的,房产并没有分割,因此我很多衣服都放在原来的家里,昨天晚上我回家拿衣服,一进去你猜我看到什么啦?高平那个杀千刀,像个剥皮的猪猡正和一个女人在沙发上干那事,我靠,场面恢弘,见我进去,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战越勇的样子,成心做给我看是怎么?”
“这样啊?别生气别生气,高平以前在我的印象中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居然会这样?”
“我们虽然已不是夫妻,但多少总有那么点过去的情分在吧?像这种事情,彼此回避还来不及,他倒好,故意表演给我看,算他有女人,我没男人是吧?那女人你认识,就是上次你跟我提起过的,好象是高平公司里的老板娘,叫什么来着?”
“谢娜娜!”
“对,就这骚娘们!眼睛瞄着我他妈的还叫的欢!”
沈星听她说的口气滑稽,想笑又不敢,只能好言相劝道:“算了,别理他们。”
“我可不是好惹的,他有女人喜欢,我就没有男人了吗?我当即打电话给我的男朋友,让他马上过来,我也和他当着这对狗男女面干,可你猜怎么着,那家伙死活不肯来,你说他怂不怂?不理那王八蛋了!”
“好了啊,亏你想得出用这种方法报复高平,他们没素质,你怎么也跟着学啊?我看你男朋友不来是对的,咱是高贵的女人,怎么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啊,你说对不对?”
经她这一说,康凝也笑了,说:“也是,你说的对,正要大家月兑光了,我的身材还比不上那女人呢,嘿嘿,不过我气质比她好多了,她一看就是个一妇侍二夫的婊……”
沈星听康凝这么骂感觉很别扭,想想自己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一妇侍二夫?康凝心直口快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她在对号入座,继续破口大骂,然后说:“那个叫什么谢娜娜的女人我要给她颜色看。”
“你怎么给她看颜色?”
“她是旭日公司老板的女人,我在考虑是否要去他们公司闹。”
“干嘛?你这么一闹,人家的丈夫可是那家公司的老板啊,让他知道老婆和你前夫有关系,谢娜娜不是死定啦?”
“我就要这个效果,他们要我难看,我也不让他们消停,哼!”
“算了啊,这多累,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呢。”沈星嘴上这么说,心里盼着康凝赶快去旭日公司闹,正好替她报了谢娜娜的仇。
她一直没有淡忘对谢娜娜的那份恨,上次为了报复她,扬言去吉野老板那告状,结果这个女人和凌亦飞联手,让她苦头吃到现在,所以听到康凝要去旭日公司闹场,她心里乐开了花,反正跟自己沾不上边,闹得越大越好,所以她故意采取激将法,准备借刀杀人。
“什么,我不是他们俩的对手?”康凝果然被激怒。
“是啊,你一个人,他们两个人的。”
“两个人又怎么了?他们敢打我?”
“不是,我觉得高平现在和你已经离婚了,他完全有权利自由恋爱呀,你去闹什么呀?”
沈星这话其实是在暗示应该把矛头对准谢娜娜,她才是个有效的攻击点,因为吉野老板是个极其爱面子的日本男人。
康凝说:“是的,找那个臭女人算帐!高平跟哪个女人与我无关,但他这次故意挑衅我,我要去那女的公司告发,骂她个祖宗十八代!”康凝气得七窍生烟。
“你骂没用,明天可不许耍泼妇啊,你要打悲情牌。”
“什么叫悲情牌?”
“就是低调,哭哭啼啼的,你就这样说……”沈星点拨道,最后不忘提醒一句,“不过妹啊,你去旭日公司闹可别提到我呀,万一被谢娜娜知道我参与在其中麻烦就大了。”
“当然喽,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提你干嘛?”
挂了电话,沈星长吐了口气,这才发现凌亦飞走时,连房间门都没有关严,客厅里传来凌中兴锻炼回来的喃喃自语声,似乎正朝自己房间走来,她什么也没有穿,慌忙拉起毛巾毯往身体裹得紧紧的,果然他步履蹒跚的模了进来喊道:“沈星,小馄饨买来了,快吃吧,要不糊了。”沈星紧张的攥住毯子,盖住了半个身体,两条雪白的大腿全部露了出来,她无处遁形交叉着绞住中间的****,凌中兴心一颤,发觉不对欠身道:“不好意思,门半开着以为你起床了,快出来吃吧。”说着扫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情愿的退了出去。不知是他有意还是忘记随手关门,门比刚才开得更大了,沈星无法穿衣服,裹着毯子迅速跑过去准备关门,凌中兴忽然又出现在门口,嘱咐道:“希希我给他买的是生煎馒头,是叫醒他还是让他一会睡足了起来吃?”沈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枪吓一跳,边说:“随便随便!”边将门关上,转身本能的用背死死的顶住大喘气,惊魂未定,客厅里他的声音特别清晰,一墙之隔的掩体仿佛是那么的单薄和随时会倒塌,一瞬间,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期盼,经过这两个多月魔鬼般的洗礼,她已经看不懂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甚至完全不认识曾经的那个清高的赤尾夫人了,她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渐渐的她松开手,毯子从她身上滑落在地,挺立在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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