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漫飘琉璃瓦,璀璨奢华犹遮藏,气势傲骨不惧寒,仰天长啸道帝家,一座座暗冷天际亦阻挡不住的光芒殿堂外,铠甲不畏严冬,恪尽职守,可见秦漠桑统领有方。宇霄殿是皇上处理内廷后宫之事所在,亦是二处龙体安歇行宫,殿外飞檐衔珠,滑落冰霜,红毯蒙白,奴才宫女浩荡一路,就知道殿中不只是皇上驾临还陪同着皇后。
鸾秋嘀咕着自己的‘价值’可真大,如此排场,转念一思,或许父皇被迫忍痛割爱,为保齐国百姓安泰。
殿中檀木精雕嵌玉珠作梁,白玉埔地,青石浮窗雕刻飞凤朝天,闪光粉帐微微荡漾,水晶宫灯,温润暖气可顺畅呼吸,这是别处宫殿难比拟的。香猊轻烟,四周金器夺目,正中背墙挂着几幅赤黄帝家训诫,下方两个坐塌上铺着软皇蚕丝垫。
不怒自威的齐皇正凝重双眼盯着正前方唯唯诺诺进殿的知秋,简谡金冠,俩鬓霜白,弯眉浓墨,轩昂身躯外精绣龙腾金丝貂边黄袍,堂堂相貌并未因年纪而衰退,下颚及颈长须,双手摊放于膝。
旁边坐着贵气华丽的于皇后,朝天旋髻,三层金钗吊坠彩珠晃动耀眼,正额上方是凤凰展翅碧玉簪,两侧九环赤金镶玉耳坠,璎珞垂发梢,外罩金缕印花大红缎袍,内着斑白貂袄丝绣孔雀开屏大摆逶迤长裙。年约四十上下,风韵犹存,浓妆滴脂之颜始终挂着端庄且意味深长之浅笑。微微抚模手中墨绿玉戒,弯眉似笑非笑,自有一股母仪天下之态显露无疑。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安好!”鸾秋见父皇身边一向最宠爱自己的内侍使眼色暗示下自己,知道这次恐怕是父皇真实生气,不禁收敛性子,温顺跪下问安。
“秋儿,你…你要父皇如何是好?如此任性妄为,不为大局所想,可还是我大齐公主?古往今来,多少皇家联姻,有几个公主似你这般,数次月兑逃,明日便是大婚之仪,你是要逼朕?”
皇上形色皆怒婉斥于她,长长吁口气,目光既是爱怜中与无奈。
“父皇,所谓国之大安,并非要靠小小联姻维系,且豺狼之心,如无底之渊,岂能满足?示弱以初始,必将永无止境,儿臣认为,何不再谋他法?偏偏要牺牲儿臣我,您的心头之肉?您让我嫁给魏国太子,那就是肉送案板,羊入虎口”鸾秋历来伶俐聪明,师傅亦常常被其巧言抗辩而无语,此刻她再次不快顶撞,虽有些逆耳却颇具道理。跪在旁边的小澜忍不住偷乐,皇上旁边的内侍亦抿嘴点头。
“哦?看不出我皇儿还如此言辞凿凿,道理泛泛?那么你给父皇出主意,消了眼前这四方为敌?”皇上喘气吹胡子,看到她发髻有些散乱,理直气壮有些忍俊不禁起来,故意反问道。
“这个嘛!法子总会有的,父皇,您就再宠爱儿臣一回,撤销明日婚仪,容儿臣再缜密思索几日,儿臣保证,帮父皇想个折中法子?”鸾秋骨碌着眼珠子,故作轻松姿态想蒙混过关,使计拖延再说。
“容你几日?恐怕你第六次甚至第七次逃婚会成功?皇室脸面还未丢够?!本该上月便举行婚仪,结果你躲藏胡闹,皇上,不能在纵然她,否则这联姻大事,不但成为齐国笑柄,更让魏国动怒,加快攻伐”一直擦眼观色的皇后厉声提醒几句,端庄姿态分毫不减,但可觉她眸中掠过一丝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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