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唐情殇 第三十四章 订亲结好

作者 : 旨酒斯醇

在接待赵犨的家宴上满堂笑语生风。赵犨与其弟赵珝和三个儿子一起来的,他儿子都比我年长。我叫庞师古、朱珍做陪,让惠儿带着三个义子也出来了,因数年前赵犨与她见过的那一面,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在这个情势下再见到,自然慨然多喟。只听赵犨笑向惠儿道,

这得有七八年了,老夫那年到令尊府上之时,张夫人尚待字闺中,听说求姻者都排了长队的……哦,我这是为老不尊了,朱军使可别不高兴啊,哈哈哈……我是想说,得配朱军使这般年轻有为可为依靠者,令尊令堂在天上也放心了!

惠儿微笑着也叹道,

那就借赵军使吉言了。赵军使是我大唐名将,家父在世时,甚是钦慕赵军使。我心里也是一样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告诉夫君见到赵军使要多多拜上请教。这乱世不堪,可喜两家结好,日后同御贼寇,宣武还要多仰仗陈州之力了!

哪里哪里,这一年多来,陈州也多亏了朱军使照应着才免遭荼毒,日后剿贼,但凡用得着老夫,老夫就是舍上这把老骨头也必不能叫秦宗权那贼张狂!

我见他有些愤恨,知他是性情耿直,一提起匪贼便恨得牙痒,便举杯笑道,

赵军使,你能来汴州咱们都高兴,不提这些扫兴贼人,贱内只是有啥说啥,故人再相逢自是没那么顾忌。来,我夫妇敬赵军使一杯!

惠儿听闻,也忙举杯笑向赵犨道,

是我失礼了,本是两家人闲坐,应先敬赵军使的!待喝了这杯,我可要请教多年前那个让我匪夷所思的事!。

噢?是何事啊?

赵军使是不记得了,当年您与家父畅谈,我听您说过以剑法书《兰亭序》,虽实战上不怎地,却强筋健骨也甚是好看。我当时好奇,却不便插言相询,却不想这疑问就拖了下来。这次再见赵军使,却是要问个明白了。

赵犨哈哈一笑,道,

张夫人好记性!当日还有这事?不会是赵某喝多了在令尊面前胡说了吧?不过要问这剑法《兰亭序》,确有其事,张夫人若想看,待会儿让犬子演示来就是了!

惠儿忙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问问剑法和书法门类有别,力道不同,是怎生融合的?日后若有机会,我想让这三个义儿跟赵军使请教呢!

好!这没什么,一言为定!

赵犨说完一饮而尽。

我知道惠儿并不一定真想问那个什么剑法,也并不一定真想让义儿们跟赵犨学,可能只是想借此说些轻松的,顺便拉近故人之谊。

席间正谈笑,有仆妇进来悄声来叫惠儿去给孩子喂女乃。因这几日吟双的女乃娘乡下家里有事便告了假,而且惠儿本来就经常自个儿哺乳,所以事先已让照看的仆妇到时候来叫。惠儿起身道声“失赔”便出去了。赵犨却笑道,

听闻朱军使前不久得了大千金,恭喜啊。老夫这次来还预备了给千金的福礼,何不抱出来见见?

赵军使太客气了!小女娃而已,折煞她了!

话不是这么说啊朱军使,若得女儿都如尊夫人一般温婉聪慧,将来招得贤婿,朱军使还嫌没的福享吗?

满堂随之笑语,我忙叫人去让惠儿过会儿抱孩子来。

还好惠儿回来的时候,吟双吃了女乃并没有睡去,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挨个望着面前的人脸,小嘴角弯弯上扬,还在笑着。

众人赞声不已,赵犨更赞道,

这大千金目若点漆,鼻峰挺秀,我看是合了朱军使和夫人的相貌之优了!那句怎说来着,“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接着他忙命侍从将福礼拿上来。竟是两个大金锭和一只上好成色的玉镯。这几年的中原饿莩遍野,陈州在被黄巢几近围死后又屡遭秦宗权攻击,朝廷救济不必指望,所以即便如赵犨般陈州一方统领,能吃饱肚子再图点余粮就已经不错了,有金银存货也不会轻易动,只待十分火急没办法时才会动用,现在他却拿出这么厚重的礼来,只为是第一次见我女儿?我当即正色推辞道,

赵军使这可千万使不得!我刚才都说了,小女娃子折煞她!您心意我已领,东西还请好生收回,我……

哎,朱军使此话何意?看不起老夫吗?这礼是薄了些,唉,连年灾荒,也顾不得脸面了,这点东西遮不得丑也不怕朱军使笑话。其实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还不知道朱军使和夫人肯不肯依。

我刚要继续推辞,却听赵犨又有话说,便忙道,

哦,赵军使请讲,但凡朱某出得上力的,当然效劳。

赵犨看了一眼惠儿怀中的吟双,笑道,

这个倒是不劳烦朱军使出力,只是……

他把那个盛玉镯的精美盒子往我面前一推,又道,

这是我家里祖传的,是上好古玉,名叫碧琛。本是一对,老夫来之前将其一留在了家里,只将一只送与大千金。我听说前人有的只以一镯为定聘之礼,赵某也不出此意。

闻言我怔了怔,不由地看了眼惠儿,惠儿也正望着赵犨。只听又道,

汴陈两家素来投缘,今日老夫见了大千金,便想将这缘分得续。恕无理直说了,老夫有个幺儿赵岩,今年刚满六岁,若朱军使和夫人不弃,愿以此儿求聘大千金,未知……可否?

原来他想为两家盟好结女圭女圭亲。赵犨一向想的周全长远,为了他和后人的自保立足,便欲与汴州长结盟友,只是没想到他这次是要两家结亲,可吟双只有四个月大……我感觉到惠儿的目光直盯着我,而赵犨也正等着我的回答。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将来的陈州和子孙,但是这个乱哄哄的世道,涉及到身家性命,又有什么是可以保证和许诺的?等到吟双可以出嫁的年龄还早,将来会有什么变故只怕是他和我都掌控不了的。莫如先应了他,两好合一好,这对于我来说等于确定了陈州是宣武的,不也是进一步去除一个潜在的敌人吗?想到这儿,我匆匆看了惠儿一眼,笑对赵犨道,

赵军使如此美意,朱某不敢推却。只是不知赵军使这般错爱,将来小女能否承得起。

哈哈……朱军使不必说这个,有张夫人这做母亲的教养,该是赵某全家高攀了!

当下两家人欢声笑语举杯同庆。而惠儿又略坐了坐,只说孩子要睡了便退了出去。

晚上回到房里,惠儿直怪我将结亲一事答应得太草率,只道,

只顾着两家联兵盟好,便将还吃女乃的孩子许了人,将来,谁知道赵家的儿子是什么样的,要是不成器,夫君也要将双儿嫁过去吗?

惠儿看事一向是顾大局,现在说的话大出我的意外,难道她看不到现在我们的处境吗?不管用什么办法,搭上什么关系,只要强了自己,少了敌人,在汴州立足生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看她正怀抱吟双,轻拍着襁褓,目光里流露着不同寻常的疼爱,我忽然意识到有了孩子,惠儿是有些不一样了,无论怎样她会先想着孩子,不是她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场就答应赵犨,而是她更担心将来屡行承诺的不定风险,那关系到亲生女儿吟双的一生。我只得安慰她道,

今天我不答应又能怎样?我是想,到孩子能嫁人的时候,还不定是个什么情势,要出变故说容易也容易。唯今只有先拉住赵犨再做打算。再说了,你看赵犨那几个大儿子,那小儿子应该也错不了,你现在担心那么久远的事做甚?

惠儿看了看我,琢磨了一会儿方道,

那可不一定,要叫我只看砀山的大哥,按你说的你不也应该是老实本份,稳重顾家的吗?可是,夫君自己说说是吗?

啊?我?

看惠儿嗔中含笑,我知她已理解我所做的,只是口中还不想饶人罢了,便嬉笑凑到她身边道,

我确实不比大哥,可我要真像大哥一般,少了那叫什么……闺房之乐,你可还要跟我吗?

惠儿笑了一下又忍住,愁我一眼道,

哪里学的……还有闲情说这些。外头纷乱,整日跟火烧眉毛似的,好好做你的正经事吧。

惠儿一语戳中这两天来我心中始终装着的事,不由地愁上眉心,陷入沉思。忽听惠儿问道,

怎么,河中王阿舅那边果然又惹上战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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