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帮我找条绳子!”陈伟朗在下面大声叫道。
“正在找!”张欣冷冷的回答,“这是赔你的蛋糕钱!”,说完,随手扔下了两张百元人民币。
但她承诺的绳子还没有找到,忽然上面又响起了两一声闷雷般的响声,整幢大厦又一阵剧烈的震动,隐约听到张欣叫了一声:“别跑!”,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的奔去,随即消失无踪。
陈伟朗不禁骇然,叫道:“喂,喂,回来,你不会真的自己开溜了吧?”
他一连大叫了十几声。
没有回音。
四下里一片寂静,陈伟朗耐心的仰望着上面的电梯出口等了几分钟,确定那黑皮衣美女张欣短时间不会回来之后,不得不自己想办法攀爬出去了。
蹲身起跳!三步上篮,再来一个烈女上吊!在试跳了十多次之后,他的手指终于够着了上面的电梯门槛,然后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他一遍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惟小人与女人难养”的咒骂声自我愤怒激励中,终于爬上了高不可攀的电梯出口。
他傻眼了,眼前一片狼藉,昏暗的大厦楼道里,到处都充斥着燃烧的痕迹和气味,而且诺大的楼层,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张欣说的不错,这里真的发生了煤气管爆炸?
从楼层的巨大透明玻璃窗向下看,大厦下已经布满星星点点的红色消防车灯光,滴滴嘟嘟的隐约警笛声和纷杂的人语如沸腾的粥从下面传上来,警察和消防队员应该正忙得不可开交,但好像他们都还没有开始进入大厦里。
难道大厦里还有什么人在威胁着警方,让他们投鼠忌器?
陈伟朗无暇多想,他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紧急出口逃出去,天知道这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一连大喊了十几声张欣,但没有人回答他,空荡荡的大厦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
她肯定已经离开了这里,说不定已经一个人跑下楼底独自逃生去了。他越想越气闷,被美女抛弃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掏出手机,借着手机荧屏的微弱蓝光,陈伟朗一步一步小心地沿着楼道走廊向前模索,诺大的落成里到处都散布着一股不知是什么的难闻气味,昏暗的夜色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恍惚的烟雾,说是燃烧产生所致吧,又有点不太像,因为燃烧所产生的烟雾要更呛口一点。
一直转了六七分钟,他才终于找到了大厦的紧急逃生出口,那当然就是一般的步行楼梯。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是国际商贸大厦的第五十八层。一想到自己要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徒步走下五十八层的高楼,陈伟朗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开口大骂起大楼的设计者来了:
“建那么高的楼干什么?有钱不会拿去扶贫啊?怪不得恐怖分子会看上你们,因为你们他妈的全都为富不仁,活该!”
“还有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质监部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人家的拿人家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建徒步楼梯,也不管管!”
自言自语的发了一通埋怨之后,他也只能无奈地模索着徒步下楼。但刚下了不到两层,就听到下面的楼梯道口里隐约传来痛楚的申吟声。
有人!看来被困在大厦里的还不止他一个,陈伟朗不禁暗喜。
“谁?”陈伟朗大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迅速的下到声音来源的五十五层。但申吟声很快就消失了。
“谁?”陈伟朗站在楼梯道口,朝长长的走廊再次大喊。但还是没有人回答,刚才那阵隐约的申吟声仿佛被陈伟朗的大声吆喝吓着了,一下子就遁隐得无影无踪。
在这样的环境下,换了谁也不得不多一层防范之心。这样一想,陈伟朗将自己的声音分贝降低了一大半,沉声喊道:“谁还在这里?我不是坏人,只是一个送蛋糕的,大厦已经停电了,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帮你。”
过了好一会儿,在长长的走廊一个昏暗角落里,才传出一个有点苍老的女人声音:“我在这里,受了一点伤,走不动了。”
陈伟朗循声模去,在走廊的转弯处,借着微弱的手机荧屏光,终于照出一个人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倒坐在漆黑的走廊里,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她显然是双腿受伤不能走路,手提一只法国名牌lv皮包,脖子上戴一条名贵的钻石项链,一只金耳环缺少了一个坠子,脸上虽然汗津淋淋,神色有点狼狈,但眼角间的皱纹妩媚依稀,风韵犹存。
她年轻时,还不知是怎样一个勾人心魄的美女!
唯一和她显得不般配的是她头上的一头雪白的银发,以她现在的肤色和年龄,应该还不至于会出现整头的白发。当然,那也有可能是她故意染白的。
“阿姨,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陈伟朗忍不住惊奇的问。
“刚才爆炸发生时很混乱,被人推倒摔了一跤,我想我的脚骨折了,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可不想等到救援队伍来了以后被他们抬下去,没有电,大厦的大门和所有的出口都会自动关闭,他们要打开大厦的出口,再逐层搜索,上到这里,至少也需要两个小时!”中年妇女神色镇定地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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