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相处,有时并不只是看坦诚,而是在你孤独彷徨的时候,一句“我们一起面对”。大雨持续将这座城市笼罩,当赵艺涵内心的坚强被雨滴一点一点地冲掉的时候,李浩林的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把她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之外,莫名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尽然这个拥抱很陌生,但不否认她喜欢。眼泪早已沾湿了脸庞,与雨水一起掺杂着,疲惫的双眸慢慢地闭合着,听着凌乱的雨声,还有李浩林隐约的心跳声,那一刻,仿佛世界停止。
赵艺涵从房间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李浩林的t恤穿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大,加上大两个号的拖鞋,她显得有点不自在。这时候,天色已晚,李浩林亲自下厨煮了一桌丰富的饭菜。煮饭这一细活丝毫难不倒他,在美国求学那四年,除了学好自己的学科之外,他还学会了烹调,因为外国的汉堡包文化实在不合他这个东方人的口味,因此一有闲暇,他便在宿舍拿着烹饪书细细地研究,虽然味道称不上什么大厨,但是在什么赵艺涵面前,他还是可以称作大师级的人物的。
“快点坐下尝尝我的手势”李浩林招呼着赵艺涵坐下
赵艺涵看着一大桌的饭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坐下:“这是你做的?”她用极度怀疑的眼光审问道
“嗯,尝一下这个”李浩林从容地答道,然后往赵艺涵的碗里夹去一只鸡翅
这顿饭虽然美味,但是心里却是有着苦涩,无家可归的她只能暂时在李浩林家里寄居,尽管两人非常熟悉,但是孤单寡女相处难免有些尴尬。
吃饭的过程,李浩林特意找话题来活跃气氛,刻意地避开今天发生的不愉快。赵艺涵也识趣地附和着,很明显,他们都不愿意用伤感来打破这美妙的晚餐时光。
晚饭过后,赵艺涵主动把碗筷洗干净,李浩林在大厅外悠闲地看着电视,突然脑海里闪出一瞬间的熟悉感,仿佛在很久以前她脑海里出现过的情景一样,很熟悉。是啊,这一直是她渴望的生活景象呢,在青春期萌生爱意时,在孤独寂寞时,在潘嘉培怀里时??????无数次幻想过。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讽刺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她把碗筷擦干净,然后走到大厅,坐下沙发,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两人一直沉默,直到电视剧放送完毕。这可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安静地去看电视,读书的时候,常听苏墨和何夕颜在左右热烈地讨论着最近放送的热门电视剧,剧情里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又配不上谁,还有那个谁长得很好看??????等等类似的讨论,唯独她完全插不上话,苏墨经常取笑说她高冷,电视剧的恶俗剧情不合她,所以她不感兴趣。她又何曾不想像苏墨她们那样呢,所以有时为了不在这些讨论中被冷落,她会偷偷地去看,可是无论如何,她都看不进去,她自己的生活比起剧情不是更恶俗吗?而且比剧中的女主还要颠沛流离。最后,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比较,她坚决不看,后来,毕业工作了,连一个休息都是奢侈,还哪有精力去看电视呢。今天,当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完一集不知来龙去脉的电视剧,心情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电视剧放送完了,李浩林转过头看着依在沙发上的赵艺涵,眼神读出几分不明的暧mei,赵艺涵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心里一阵慌张,然后找话题掩饰道:“我,我有点困,先去休息了,你慢慢看吧。”接着站了起来,欲往房间去。
“艺涵”李浩林也站了起来,叫住了她
“嗯?”她停止了脚步,回头。
随之,李浩林走过去的一个劲地把她楼入在怀里,赵艺涵被惊吓住了,她迅速用手挣月兑,但是李浩林使劲地抱着不放。
“艺涵,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浩林,我们现在不应该是逃避,而是面对,你的心意,我一直知道,我很感谢,但是这一切不是离开就能改变的,我要的不是在困境中的保护,而是在困境中的强大,还有今天,谢谢你。”说罢,她松开李浩林的手,一个径直地走回了房间,丢下李浩林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不知不觉,房间里的赵艺涵两泪涕零,这是为什么?这次找不到答案。
雨停了,天黑了,你在哪里?能告诉我吗?潘嘉培几乎找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有赵艺涵的身影,这感觉就像那年夏天一样,没有预兆地,她就这样悄悄地消失了。潘嘉培独自坐在公寓里,依偎在窗边,地上散落着几个刚燃尽的烟头,窗外树上的雨滴在街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偶尔的微风吹过,雨滴的从叶上划过,就像流星一样自由落地,然后消失。还记得那年的晚上,他们依偎在星空下,带着年少对未来的憧憬,一起寻找流星的痕迹,望着她可爱的熟睡模样,偷偷地拨弄她落在脸上的头发,他偷亲了她,她笑着说他是王八蛋,他一脸嘚瑟地笑着,心里甜着。那时,他以为只要是相爱的两个人一定可以天长地久的,那时,他以为只要牵着她,没有到不了的明天,那时,只要看着她就会很开心,那年,他17岁,她16岁,他向她许诺,给她一个幸福的明天。他笑着对她说,他是认真的,是真心的,她打了他一下,哭着投向了他的怀抱。想到这里,他偷偷地抹了抹泪眼,谁的人生没有悲伤,谁的爱情没有分离?但为何残忍总是出现在他的身上,重复又重复,这次还能看见晴天吗?不知不觉他的心开始了漂泊,心绪不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即使街灯再亮,也照不亮遥远的前方,就像他现在那样,即使再努力寻找,她还是没有出现。他又一次拨通赵艺涵的电话,这次通了,他心情顿时柳暗花明般欢呼,但是短暂的铃声过后并没有传来他期盼的声音,无人接听再次传到耳中,还没说出的兴奋又瞬时被失落淹没。然后又连续拨打了几次,还是同样的结果,这时,他似乎心碎了,无力地躺下床,枕边还落着的几条她的柔软头发再次刺痛他此时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