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老板脸上的忧郁很深,作为以盈利为目的的公司,能够帮助公司发展壮大能够给公司带来丰厚利润的员工就是好员工,这样的员工永远是老板的得力助手,永远是老板的舍不得的人才,这样的员工要走……老板自然心痛,他是想要把员工留下的,但怎么才能够把去意已决的员工留住?
“谢谢老板……”程伟的难过只有他自己明白,看着依然不想放手的老板,他缓缓伸出手来,“这么多年蒙老板照顾,我真的很感激,可我……”
老板握住了程伟的手,摇摇头说:“你既然知道我器重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你现在说留下来也可以的,一切照旧。”
程伟无奈地摇头,眼睛里含了悲伤:“谢谢老板厚爱,可我……真的不行了。我辜负了您的栽培。”
“唉。”老板拍拍程伟的肩膀,最终无奈地叹口气,“去吧,我成全你。但是不要忘了,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回来。”
“谢谢。”程伟深深给老板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而去,他走的很快,因为眼里饱含了泪水。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站了一会儿,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怕有要好的同事走进来,所以迅速地收拾,然后关了门,迅速地离开。他不想惊动别人,包括最好的同事,他只想静静地离开,等到了下一个地方在给同事解释。
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他知道离开这个地方,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无限的留恋从心头涌起,他感觉到眼眶湿润,慢慢地回头,威严的办公大楼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模糊……
“谢谢你帮我请假,那……我先走了。”夏宁宁对白玲说道,她的嘴唇没有血色,呈现干枯的苍白。
白玲关切地看着夏宁宁说:“你跟我客气什么,我麻烦你的还少吗?回去好好休息。”
“嗯,那我走了。”夏宁宁拿起了自己的包。
白玲点点头,看着夏宁宁离开,心里却犯怀疑,夏宁宁究竟怎么了,真的身体不舒服?
到了程伟所在的公司,夏宁宁竟自走往程伟的办公室,到了门口她伸手敲门,在对方说了“请进”之后夏宁宁推门而入,她的目光无遮无拦地逼向那个她熟悉的地方,但目光触及之处,仿佛被灼烧了一般,她的目光哆嗦了一下急忙收回——那个位置上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人了。
对方看到夏宁宁显然也是意外,疑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夏宁宁问道:“你找我?”
夏宁宁愣怔一下回过神来,忙说:“对不起,我……找程伟,请问他哪去了?”
“程伟?”对方笑了笑,“程伟刚刚走,他辞职了。”
“辞职?”夏宁宁月兑口而出,脑袋突然一阵眩晕。
“我要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宁宁……就拜托你多照顾。不管你们将来怎么样,我都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她关注一下,因为我……对她造成的打击会很大的,我连和她说一声再见都没有勇气,我,我是……逃离,我知道我对不起她。”程伟举着手机悲哀地说道。
董凌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声音嘶哑:“别就这样一走了之,至少你跟她说一声,别这样……”
程伟伸手模了一下脸上流下的泪水:“我想过和她说一声的,但没有勇气,我也……说不出口。我离开以后,过段日子,大家都冷静一点了我在和她解释,现在就拜托你……”
董凌云长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我心有余力不足,但我会尽力的。”
“谢谢你,谢谢。”程伟喉头哽咽。
坐了出租车也没用,夏宁宁没有想到堵车,坐在车里,望着外面长龙一般的车队,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程伟呆呆地站在地板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坐下。东西都收拾好了,接下来就该走人。
这个地方,这间屋子,这个他住了几年的屋子,从此以后不再属于他。他知道在他走出去以后,会有人来清除他留下的痕迹,他的气味在他走后荡然无存。
他起身,走到卧室。
恍惚间,夏宁宁就躺在他的床上,紧紧闭着眼睛……还有,她侧身坐着,把他乱糟糟的衣服一件件慢慢折叠……她慢慢俯身,偷看他微闭的双眼,他突然起身,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夏宁宁就在他的床上,侧身而卧,微笑着看他……
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宁宁……”他扑到床上,床上却空无一物,他知道是自己的幻觉。宁宁,不在……
“宁宁……,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还是哭了,就像一个受到委屈却没人给做主的孤儿,哭的难过,哭的伤心,哭的无助……
“不行!不能就这样让程伟走掉!”董凌云突然觉得他很卑鄙,程伟要走的事情只告诉了他,如果他就这样让程伟离开,他……就太自私了。他已经自私过一次,难道还要自私下去?程伟的走是为了夏宁宁,为了爱她而离开,程伟的爱是真诚是善良是高尚,他呢?真的就这样自私卑鄙?就真的让程伟闪开自己接替吗?何况自己不一定能够接替。不行,不管怎么样也要让夏宁宁和程伟见一面,不然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想到这里他慌忙拨打夏宁宁的手机。
无论如何,夏宁宁都想找到程伟,问他为什么辞职。车子终于慢慢行动起来,夏宁宁松了一口气,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时,稍稍呆了一呆才接听:“喂,你好。”
听到夏宁宁的声音,董凌云惊喜异常:“宁宁,是我……”
夏宁宁一惊,董凌云?她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可是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夏宁宁低头一看这个号码马上就挂断。就这样反复几次,夏宁宁不得不接听电话,口气中是无法隐忍的怒气:“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董凌云却更急:“宁宁,程伟要走了,你快……”
夏宁宁不想听董凌云诉说,再多一个字都不想听,她的事情是好是坏不用他操心,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把手机放到包里,夏宁宁对司机说:“师傅,我有急事,麻烦开快一点。”
不知道是怎么赶到的,她的心里只有急,冲下了出租车就快步跑起来,就好像什么地方起火了一样。终于到了程伟的楼下,夏宁宁累了,呼啸的胸口就好像爆炸一样,勉强站着休息一下才上楼。她不知道程伟是不是在,但她想看看。迈上一个台阶,再迈上一个台阶,走过长廊,她再次觉得胸口憋闷,心跳很急,她好累,伸手按按胸口一步步向程伟的门口走去,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喘了口气,正要伸手敲门,门突然打开,她的手扑了个空。
隔着门,看到门口的夏宁宁,程伟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来了?”突然看到夏宁宁,程伟觉得自己的心就要撕裂,他结结巴巴,一时慌乱的都不知道怎么好。
“程伟?”夏宁宁抬眼看到憔悴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程伟,心中一阵疼痛整个人都痉挛起来,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瘦的如同刀削斧凿了一样,双眼遍布密密麻麻的血丝看上去吓人,他……夏宁宁真想扑到他的怀里,但她竭力克制了自己的冲动,语言却是十分冰冷:“怎么,我来错了,是吗?”他吃惊的反应也让她更加吃惊,她真没有料到程伟出门,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恐怕她就见不到他。
夏宁宁的嘴唇苍白,声音嘶哑,身体微微发抖,悲伤的程伟几乎不敢看她,只是低了头,嗫嚅着说:“没有……”
看到程伟机械的样子,夏宁宁突然疑心顿起,侧身进了门,竟自走进屋里才真正大吃一惊:“你……你要干什么……离开?”
——屋子里除了大件的家具,其它东西已经没有了,一旁的地板放着两个大包,程伟显然是现在正要走。站在屋子当中,夏宁宁真的傻了。
程伟慢慢转身,看到夏宁宁沉痛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宁宁,对不起……”他看着她,目光中的神采消失殆尽,只有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夏宁宁抬眼望向程伟,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没有一点往日的温存和爱恋,他们的目光都很复杂,陌生,疏离……还有痛苦,夏宁宁突然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她最爱的人最信任的人要逃离,让她付出全部感情的人要逃离。
——逃离,一句话都没有说,悄悄走开难到不是逃离吗?
为什么是这个结果?
“程伟,从你救起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朋友,一直到后来,我们慢慢相爱,是你让我从阴影当中走出来,是你让我从那个人造成的悲痛中走出来,是你让我离开泥泞的沼泽,所以——我爱你,我珍惜我们之间的一切。你扪心自问,我有对不起你吗?我对你的感情一点点积累起来,由少到多,由浅到深,由淡到浓,这一路走来,没有一点一滴的做作和勉强,我知道我的感情不容置疑。程伟,我觉得你对我也是真心实意,所以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了你,包括少女的贞洁,我相信我们会走到一起,会皓首白头厮守一生,对你的感情我义无反顾不折不扣倾其所有,可以说在你身上,除了生命之外我把我的全部都拿了出来,连旁人不能容忍的我都忍了,我觉得我够贤惠够宽容够大度,我承认我有很多缺点,但在你身上我问心无愧。现在,你要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连一句话都不敢和我说,你觉得你这样交代的过去吗?你也很有本事的啊,居然找到了当初的那个人,把我像一件物品似的给了他,你……真够可以的,我真的该对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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