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嫣凝对着银锁发呆的时候,留香苑进来六个富察府的家仆,立在嫣凝旁的竹香走向前去,拦在他们跟前,“你们来福宅做什么?”
为首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嫣凝,说道:“老夫人让我们把嫣凝姑娘带回富察府。”
竹香听到是老夫人的命令,不敢再阻拦,退回嫣凝的身旁,担忧的看着嫣凝。
嫣凝看了看这六个人,表情严肃,竟然会令六个人来找她,不像是寻常的小事情,可是富察府的大事又怎么会和她有关系?隐隐约约,嫣凝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是又不得不跟着这六个人前去。
“回老夫人,嫣凝姑娘带到!”把嫣凝带到富察府一个内院的厅堂以后,那六个家仆便退下了。
富察老夫人在主位上正襟危坐,身穿黑缎地绣旗袍,挽袖饰有梅、兰、竹、菊等图案,胸前绣有象征吉庆有余的双鱼和象征富贵的牡丹,头上插有孔雀步摇,金色流苏的尾部是翡翠,翠**滴。虽然霜华容貌,但是眉如远黛、眼若明珠,梳云掠月之态,眉宇间别有一番韵味。
夕盈坐在侧位,虽然仪表整齐,但是面容憔悴不堪,泪眼婆娑。莲姨娘坐在夕盈的下位,面无表情的看着嫣凝。
另一侧坐着一个装束比富察夫人差些的老妇人,是富察将军的妾室,她的下面坐的是嫣凝先前与和珅在市井遇到的那个年轻公子,嫣凝看清后吃惊了一下,她一直以为那是和珅的弟弟。
富察老夫人把手中的盖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嫣凝连忙跪在地上,忐忑的说道:“嫣凝见过老夫人!”
此刻夕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扑到嫣凝跟前,摇晃着她,声嘶力竭的说道:“妹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把德麟还给我,将军出征在外,连见都未见过德麟,将军对你如此厚爱,日后妹妹儿女成群,必不是难事,为何还要夺我的德麟?”
嫣凝看着极尽崩溃的夕盈,辩解声淹没在她的哭声之中,“夫人,我没有见过德麟,这是怎么一回事?”
“把夫人拉回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富察老夫人厉声命令道。夕盈被夏儿扶回紫檀木椅上,泣不成声。
富察老夫人看了身旁的梅香一眼,梅香立即会意,跪在嫣凝旁边,声音怯怯的说道:“嫣凝姑娘昨天一人出门,是被和府的家奴接走,可是并不让奴婢等人随行。姑娘是近黄昏时分才回来的,奴婢们知道姑娘得将军宠爱,也不敢问其去了何处。今天早晨,奴婢为姑娘更衣的时候,从她昨天穿过的衣服中掉落出小少爷的贴身银锁。因为老夫人昨天交代过,留意嫣凝姑娘的一切事宜,所以奴婢不敢隐瞒,看到银锁后,便赶紧回来禀告。”
梅香说完,嫣凝明白,原来是德麟不见了,可是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昨天不让福宅的人随行,是担心和珅会问自己关于他儿子的事情,怕她们听到以后会疑心自己。而那个银锁,自己也是今早才看到的。嫣凝知道这一切即使说给她们听,她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福长安,康儿不在,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这件事,你怎么看?”富察老夫人看也不看福长安一声的问道。
嫣凝看着在座的唯一一个男子,原来他叫福长安,是福康安的弟弟,可是为什么会与和珅交好?
“德麟是在家中不见的,这个姑娘身体纤弱,必是不会武功,又如何躲得过富察府的重重守卫,带一个会哭闹的两岁孩子出去。”福长安看了嫣凝一眼,心里想到,原来她就是三哥养在福宅的那个绝色美人,可是昨天竟然与和大人在一起,想必是和大人也被她所迷住了。
夕盈听完福长安的话,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可能已不在人世,刹那间觉得天旋地转,如果儿子不在人世,怕是夕盈也会追他而去。
嫣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把事情的原委告知自己,好让自己辩解,“老夫人,我昨天确实是同和大人去了春熙园,和大人可以为我作证的。至于那个银锁,肯定是有人栽赃我的,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敲门,可是出去以后,并没有看到人,一定是那时候放的。老夫人,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救回德麟!”嫣凝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德麟,可他是福康安的儿子,嫣凝也担心他的安危。
“昨天晚上姑娘说自己一人睡觉害怕,便让我和竹香同姑娘睡的一张床,我和竹香从来没有睡过主子的床,吓的一晚上都是醒着的,并没有人在夜里进过姑娘的房间。”梅香如实禀告道。
嫣凝想着这一桩桩事情,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老夫人,此时我百口莫辩,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德麟,等找到德麟以后,我的清白便可以证明了。”
“不如把和大人请来一问,便知道嫣凝姑娘昨日去了哪里?”福长安说道。
“如今你二哥病在家中,你三哥又出征在外,我富察府是多事之秋,如果被人知道我富察家的孙子在府中被人掠去,那富察家的颜面何存?看来不施惩罚,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来人,上家法!”富察老夫人气愤的一手拍在紫檀木桌上。
厅堂里立即进来两个家仆把嫣凝拉到院中,此时院子里已有人摆好长板凳,拉着嫣凝的那两个家仆把嫣凝放到长凳上,两个嬷嬷举起手中的长板子,声音尖锐的对挣扎起身的嫣凝说道:“奴婢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姑娘老老实实的,那奴婢们打的是该打的地方,姑娘如果乱动,这奴婢打了不该打的地方,姑娘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可真是可惜了。”
听到她们这样说,嫣凝不敢再乱动,任由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的腰部一下,虽然是妇人之手,可是嫣凝也疼得喊叫起来,“老夫人,德麟真的不是嫣凝所绑,你再怎么惩罚嫣凝,都是枉费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德麟。富察家的面子虽然重要,可是德麟的性命忧天啊!”
福长安见自己拦不住富察老夫人,便对身旁的奴才说道:“去和大人府上,就说嫣凝姑娘有难,让他速来富察府。”
香儿见嫣凝受如此刑罚,都不承认德麟不见是她所为,难道是?香儿想起了那天游远之对自己讲的话,又见福长安的贴身随从离开,她知道事情不妙,便悄悄离开。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嫣凝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香儿离开。
香儿一进自己的房门,便喊道:“游远之,你给我出来!”
游远之缓缓的从屏风后出来,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今天富察府这么热闹,你怎么会错过这场好戏。你把德麟弄哪里去了?你一个人在富察府来去自如,尚可安全,是怎么把哭闹的德麟带出去的?昨天各个城门,福长安都去询问过,并没有人带孩子出城,你把他藏哪里了?”香儿看着游远之问道。
“死人又怎么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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