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每天在她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那种牵挂、惆怅,人生其实也是这样,忘掉那些沉重的“包袱”,才能真正做到“轻装上阵”!
重活一世,安晴仔细的反思上一世的一切,蓦然发现其实适合自己的所谓“修身门法”,早已在上一世出现——在某一天淘来的不知具体年代的古董。
那是一只裂痕斑驳的青铜酒樽。
安晴当时正处在性情阴郁的最低谷,精神状态异常的暴躁、敏感。但一发现那只青铜酒樽破碎后显露出来的卷放整齐、薄如蝉翼的金箔,又看到金箔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字,就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她立即料定自己是祸尽福来,撞到大运,遇到真正的宝物了。
其实说起来,安晴一开始也不无精神疗伤的意思。
她抛却所有的冷硬、阴沉、负面消极,专心致志的投入到这篇没有名字的武艺和修身功夫里面,但很可惜,无头苍蝇般地乱窜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不久后便放弃了。
如今,重获新生之后,安晴再将金箔上的武艺和修身功夫重新学习和实践,当然不会再向上一世那样懵懂、费劲、绕着无数弯路地慢慢模索。
她带着一种隐约跃跃欲试的期待心情,冷静清明地思虑以后的道路,然后开始按照计划实行。
现在已经是黎远晖“搜捕”的第十天,安晴很多次易装去了几趟同仁堂,又到中和堂等七八处药店买了各种中药草,人不知鬼不觉的办齐了需要的各种药草剂量,然后就再没有出过房门。
他将两张大小存折、现金、身份证件都收在大钱夹中,又准备好换洗衣物、救急药物,都放进旅行包里,再把旅行包锁上。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安晴开始了泡药浴、喝药汤、苦练基本功的奠基过程。
基础总是要一点点夯实才能进步得稳妥,没有什么捷径好走,配合适宜的中药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辅助了。
所以,尽管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和经验,以及从黎家大宅的书籍中得到的启发,同时更是足够的勤奋和刻苦,但是短短的几天也不足以让他月兑胎换骨。
而这时,也到了离开这里的时间了,他,必须离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安晴首先整理着装,盘起长长的直发,戴上新买来的假发,裹胸,套上合体的t恤,高级化妆品把脸、手臂等露出的地方涂成偏黑的颜色,黑框眼镜,宽松牛仔裤,旅行背包,一照镜子,喝,一个偏黑的清秀小伙子赫然出现。
安晴把裴靖的沙发、床铺都用旧窗帘盖上,关紧煤气、窗户,背上早就收拾好的旅行包出了房门,锁上门,走下楼,拦住一辆出租车,说道:“去火车站。”
曾经的他,一个真真正正才十六岁的少年,刚刚经历过一场?*??纯坦敲?牡那楦猩送矗?踔腥?昙兑哺崭湛??患柑欤??@锿蝗蝗缦卵┮谎??酱μ?抛潘?肽歉瞿腥酥?涞恼掌??敲炊嗖豢叭肽康恼掌?。狘br />
带着孩子被抛弃,然后在遮天蔽日般的流言蜚语中,他心中冰冷、倔强孤傲、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却再一次走入绝望地深渊······
如今回想,一切都彷如昨天,却再也不能搅扰他的心境。那些苦难对他来说不仅都已经褪色,更显得十分可笑。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旁人精心准备着一个等候他跳下去的毒箭和陷阱,而他却在走到毒箭陷阱旁边时转身,因为还没有报复和对抗的力量,所以干脆地不去理睬,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
安晴要去的地方是x市。
x市是他曾经辗转多地之后停留多年的地方,因为那里,是安家人把他嫁过去的地方,也是他做了半辈子“棋子”的地方。
那里有他现在还没认识过的的老朋友,也还没有痛恨他恨到骨子里的敌人,更有那只满布裂纹的青铜酒樽,那里才是他这一世人生的开始。
到火车站买票,在这种全国都在开学的时候,当天的坐票是绝对买不到的,尤其是去x市那种绚烂繁华的大都市的火车票。
安晴自觉地没有去排队,他走进售票厅,眼光在大厅扫了几圈,然后来到一个东张西望的中年妇女旁边,直接问他:“有去x市的吗?”
中年妇女连忙展现出热络的笑容,点点头,示意安晴跟他出去。
走到售票厅外的花坛旁边,那妇人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问安晴:“小伙子要去x市,没有那里的坐票了,只剩下两张硬卧铺,还有一张软卧铺,你要哪一种?”
这票贩子还真够专业和小心的。
安晴掏钱:“硬卧。”
两人交易愉快。
他们的举动虽然有些隐秘,但也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安晴转身走进候车厅的时候,身穿旧迷彩服的青年男子迎面走来。
青年男子大概个儿很高,至少一米八三八四,脊背自然笔直,结实的身躯姿态端正,一副浓眉单眼皮的平凡样儿,走起路来隐约有一种矫健轻快的兵哥味道。
安晴有些制服控倾向,看到他,不由得多扫了两眼。
谁知到那青年十分警觉,发觉安晴的目光,他当即对视过来,漆黑的眼睛炯炯发亮,犀利得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人心。
安晴暗觉有趣,不躲不避,又大大方方地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转头正目,手插裤兜,潇洒地擦肩而过。
——身材模样都还算正点,就是黑了些;看他嘴角抿直,面目严肃,想必是个沉默寡言的……
这是安晴第一次见到小黑哥时的印象。
只是没想到,还不到两个小时,安晴就第二次见到了这个在他看来“还算正点”的青年,因为他们都是去x市,而且他们的硬卧票还是连号的。
安晴从票贩子手里买过车票之后,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转身在火车站附近寻到一家普通的饭馆,吃了个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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