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笑着说:“你是说要找个借口让他们为难,能拖就拖?”
“是这个意思又不是这个意思!”闻箫说:“我们别自作聪明!我们想到的,人家也想得到。把别人当傻子,自己就会成傻子。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随机应变,沉住气。只要他们不摊牌,我们就装傻,最好趁乱把该拿的拿回来。”接着他就把和江世杰聊的事大约说了一遍。
闻箫早就对刘一山他们说过,他弄不到钱,可是他却对江世杰说可以找到投资方,这让刘一山他们很糊涂。
程远志竟然相信了闻箫,他笑着说:“大侄子,你能找到人来投资那就太好了。只要有钱,我们就不用怕江世杰那个混蛋!”
闻箫却说:“我是骗他,我哪能找到投资方?上次我不是说过了?”
程三平不解地说:“你这样骗他,要是他真信了,把灵美的股份卖了,那我们不是更倒霉?”
闻箫笑着说:“既然姓江的没钱了,我们和他谈出花也没用。就算我们把他当祖宗供着也没用。他要卖就让他卖,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
刘一山说:“环美占灵美公司八十三的股份,你一下就聊到了百分之四十,江世杰一定不会同意。这是怎么不可能的事!”
闻箫笑着说:“我没说一定要这样做。我这样说有其他目的。”
大家都看着闻箫,等他说出答案。
闻箫却说:“这个时候我们能不吃亏,这就是最大的好处。我们争取到了公平对话的权力。从以前的被动,慢慢地主动了。这很关键。再说,今天和江世杰聊过后,我发现我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就是说江世杰那些混蛋还不想和我们摊牌,对我们还有忌讳。就凭这一点,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刘一山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干耗着!”
“警察大叔,亏你还是警察也一把年纪了!要沉得住气!我已经给出条件了,现在是江世杰他们**着火的时候,他们急,我们就不用急了!等他们开条件,我们再来。无非是三种情况,一,不同意;二,同意;三,部分同意。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刘一山笑着说:“好你个混蛋,你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
程远志说:“对了!你说的那条消息是不是江世杰说的?我怎么觉得他应该不会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
闻箫却说:“你们觉得这条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家全愣了!他们都以为闻箫确定了消息的真假才会说,再在看来,闻箫不太相信。
舒青奇怪地问:“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闻箫说:“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的小秘密!等以后我会告诉你们。如果这是假的,这对我们没有任何损失,反而会提醒我们。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们就划算了!所以无论真假,我们就先当真的信。”
张家妹一直没说话,她烦躁地说:“怎么这么麻烦?早知道不打别人修路算了!我们自己一点点修!哪怕是修到我孙子长大了,总比这样受罪强!”
闻箫眼睛突然有了光彩,他笑着说:“张姐,你这话太对了!”他对刘一山他们说:“你们说说看,要我们自己修路应该怎么做?以前我怎么没想到?”
张家妹没想到自己一句气话竟然被闻箫当真了!她赶紧说:“我是说着玩的!没钱怎么修路?以前我们修过路,可是那条烂路还是一样烂。这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
闻箫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嘛!要是我们自己修路就不是修路!”
张家妹疑惑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谁有记者朋友?”
刘一山笑着说:“我明白了!我认识报社的记者,也认识电视台的记者。”
闻箫无耻地说:“如果我出马就一定要惊天动地!要不然浪费宝贵的资源了!”
太不要脸了!
可是这些人却喜欢闻箫这么不要脸。这真是鬼事!
程远志难受地说:“这太憋屈了!不如现在就叫记者来!直接把他们搞臭!”
闻箫却说:“先别急!像这么有趣的事,我们一定要留到最精彩的时候办!要让别人恨,要让别人同情,一定要到爆发点!”
程远志说:“什么时候?我看现在正是时候!”
“等那些王八蛋发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始演戏了!”
闻箫他们说正事的时候,胡雪一直没说话。她时而看着闻箫,时而看着窗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等刘一山他们走了,胡雪倒了一杯茶给闻箫,可是却一直不说话。
闻箫奇怪地看着胡雪说:“你怎么了?”
“你不觉得无聊吗?”
闻箫叹了口气说:“有一点。”
见胡雪不说话,闻箫笑着说:“想走了?”
“嗯!”
她从来没问过闻箫的事,他也从来没问过她的事。以前不想问,现在他却想问了。可是他却不想说出口。
两个人都不说话,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过了一会,传来了敲门声。
“闻箫!我是杨曳!”
胡雪打开了门。看到屋里只有闻箫和胡雪,而且胡雪的脸色不好看,杨曳愣了一下,他尴尬地笑着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胡雪笑着说:“我们刚聊完,你来得正好。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她就走了。
闻箫看到杨曳手里拎着一瓶红酒,他笑着说:“郎中,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杨曳本想问问胡雪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没说出口。他把酒放在桌上问:“顺利吗?”
“很顺利!顺利吗?”
“很顺利!”
两个人都笑了。闻箫扔掉瓶塞,他一边帮杨曳倒酒一边说:“小虎子怎么样了?”
“路上他哭得睡着了。吴佳已经上了火车,明天就会到。郑医生会派人去车站接。我已经帮吴佳买了部手机。这是她的手机号码。”说着,杨曳递给闻箫一张纸条。
闻箫即没接也没看,“你有就行了。”
杨曳笑着说:“看来秋香说得没错!”
“你是江湖郎中,她是乡下丫头,都是一路货色!”
酒已经倒上,红得发酸。
“在车站的时候,吴佳一直很想给刘叔打电话,可是她却没打。”
“嗯。”闻箫随口应了一声。
“她很怕你!”
“郎中,你说实话,小虎子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
杨曳喝了一口酒,他忧郁地说:“机率不大!”
“想听我说句实话吗?”
“你说!”
“别告诉任何人!”
杨曳用眼神给了闻箫肯定的答复。
“如果小虎子的眼睛真治不好,我宁愿上次没救活他!”
红酒又酸又苦,比马尿还难喝。
杨曳苦笑着说:“我也曾经像你一样这样想过。”
“现在呢?”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帮刘叔他们?”
“这不一样!”
“就算回到那个时候,你还会那样做。”……
等杨曳走了,闻箫考虑了很久,他准备去找胡雪。这道门和那道门只隔了几米,可是闻箫却走得很犹豫。敲了几下门,闻箫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已经很晚了,闻箫认为胡雪一定睡了。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闻箫却没进屋。他关了门,下了楼。
月还是那个月,人还是那个人,湖还是那个湖。
闻箫不知不觉来到上次和胡雪一起游泳的湖边。
月有半圆,云有几片。
闻箫突然有了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胡雪很奇怪,她竟然想走了。可是闻箫却能体会到胡雪的心境。
面对月光,闻箫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的意义太明显,明显得没有一点意思。
千月湖永远是千月湖,无论谁在或谁不在。
灵狐镇永远是灵狐镇,就算它变了仍然还是。
闻箫转过头,他看到了月光下的两个黑影。他们也看到了闻箫。男的是杨曳,女的是胡雪。
他为什么来?他为什么来?她为什么来?
闲来无事的他们竟然会在此时此地相遇。
闻箫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他转身走了。
“你明白?”
“明白!”……
晨光的温存时刻,他们就是这样划定了彼此的世界。既然这样,何必还有以后的故事?
闻箫没回头,他哼着歌,潇洒地走在夜色与月光中,毫不萧瑟,尽是风流。
杨曳看着湖中的月影,他笑着说:“他走了。”
胡雪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呢?”
“我们这些外人怎么都有秘密?”……
月光点点滴滴流淌,夜彻地连天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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