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嗯,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我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李作乐还想再说我打断他,“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再说,集体自杀毕竟是难得见到的景象。”
李作乐表示同意,不等他停车我已经足尖一点先一步飘飞过去。
我本来想上前去问问情况,但是人们不耐烦地要我去后面排队,我只好站在队伍的最后。
队伍排的实在是太长了,听着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我竟然也渐渐开始期待他们一次性多跳下去几个好让我赶紧去看看那口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排在后面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显然是人老了腿脚不如年轻人方便就被他们占了先。
我前面那个看起来最老,因为她的腰弯的最低。
她看我一眼,笑的很和蔼,问,“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我说,“大家不是都想不开嘛。”
大妈叹口气说,“对啊,想开了就不用跳井了。”
我说,“那大家是约好了一起来跳的吗?”
大妈说,“不是,是找那位大夫看病的太多了,不知不觉队伍就长了。”
我疑惑,“大家难道是去井里看病,不知道哪位大夫这么了不起住井里啊?”
大妈笑我无知,怎么连大名鼎鼎的贾大夫都不知道,不过那个贾大夫不住在井里,而是在几里外的地方,他看病很厉害,只要你往那儿一站,不管你有什么病他都能看,方圆百里没有不知道他的大名的。去他那里看病的人渐渐总结出一个经验,就是他诊断完之后病人就会跳这口井,说是贾大夫说的只要跳了井就百病全净,所以我们只要谁有哪里不如意的,比如姻缘不透,财运不旺,精神不好什么的就来跳跳井。
我说,“是,跳了井就没命那还有什么病。”
大妈没听清,说,“啊?”
我说,“没什么,那然后呢?”
大妈说,“我也不知道,听说得亲自跳过才知道。”
李作乐听完我和大妈的对话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去井里头救人,大家起初只感到惊愕,惊愕之后就是惊怒,觉得这个人肯定是来捣乱的,有人卷起袖管就想上去收拾他,但是看他武功很好的样子就犹豫了,旁边的人就说没事,我们人多,大家一听对啊就轰然上前,这时不知道谁又说大家别傻了,他把井里的人捞出来那井里的地方大了不是更方便我们解决问题嘛!大家一听有道理就纷纷又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去,围着李作乐看他捞人。
李作乐捞出一个众人就说,某某出来啦!捞着捞着大家开始打赌下一个被捞出来的是谁,并且掏出身上的东西压桩,赢了的得意洋洋,输了的气急败坏,但好在还能安慰自己好在跳井不论输赢。
最后,大家齐声说,“出来了,出来了,贞子也出来啦!”
我一看,正是我一开始见到的姑娘。
看到最后一个人也被捞了出来,后面的人争先恐后往井里跳,都希望自己是最先跳的最先好的,后面那些挤在那儿没什么机会的人就冲着李作乐嚷嚷,“小伙子,你快捞啊,快往外捞啊!”
李作乐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干了件无果的蠢事。
有很多事情你看其发生甚至努力阻止,但还是无能力为,记得以前师父就跟我说过,无能为力是最让人痛苦的一种感情。
造成这个痛苦的根本原因恐怕在于试图改变吧,因为如果干脆无所谓那也就没有什么所谓了。
我们这一路上李作乐始终沉默着,我想,他大概也在跟我想着差不多的问题,我也没什么精神,倒是小扁吃饱睡足此刻很欢快,我模了模它的脑袋,感受着它身为畜生的愉快。
我们的马车除了在必要休息的时候都没停,当然需要休息的是拉车的马,而需要在拉车的马休息的时候出来溜达溜达伸展伸展胳膊腿的是小扁。李作乐为此很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马区别却这么大,他时常会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来看慢悠悠踱步吃草的小扁,说他另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干马该干的却吃马爱吃的。
我纠正他小扁最爱吃的其实是栗子,只不过栗子贵而草免费,所以我把栗子作为零食来喂。
李作乐哼了一声,牵着拉车的马去河边饮水。
我叹了口气,男的多么务实啊,小扁不就是丑了点老了点不像马一点吗,他这么明显的偏心,晚上睡觉心里不会惭愧吗。
我在心里其实也很感激那匹马,但是我总觉的只能对它保持这种感情不能近一步到喜欢这个分界,那样小扁就会很可怜,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除我之外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喜欢它。而漂亮的马却会博得很多人的青睐,既然少我一个不少,那我干嘛不保留着感情全部给我的小扁?
李作乐说的可能对,感情这东西用是用不完的,多分配给几样事物毫无妨碍,可是我不行,我要么客客气气保持距离,要么就干干脆脆完全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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