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安静,流动的河水映出星月的光辉,小扁一踏进去,月光就碎,碎的好妩媚。
小扁在河里打了几个滚儿,前脚后退蹬刨,一副鱼打挺的怪相。我想起了小文故事里的大鱼,还有小川,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知不知道小文对他的想念牵挂。
小扁从河里出来,打了一个响鼻,甩了甩身上的水,我们回到小茅屋,门还锁着,窗却开了,小文自然也已经不在。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找到一个最高处,从那里俯瞰,整个小山庄可尽收眼底。我在月光明亮的夜晚里搜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一前一后互相追逐的两个人。
我也追了过去,小文在我前面,在小文前面的却不知道是谁。我能感觉到的是一种愤怒,来自小文。我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肯定和前面跑的人有关系,说起来,那人跑的实在不慢,小文动作那么利落跟他也始终隔着两步,我当然是可以超过他截获他,但是我想小文大概想亲自解决,我只要知道事情发生的过程并保证小文不会受到伤害就好,不然明天她一觉醒来我拿什么讲诉今晚。
绕在这不大的小山村跑了一圈又一圈,前面那人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息着,我刚想他快不行了他就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断断续续地说,“不跑了……打……”
我一听,为避免他伤到小文,上去就扭住了他的胳膊,那人吃痛,哎呦叫唤,“别动手啊……断了,你听,胳膊被你扭断了。”
我说,“不是你说不跑的,要打。”
那人说,“我是说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你听人说话不能听完啊!”
我哦了一声,放开他,他揉着肩膀,趁我不注意蹬腿就跑,还没跑出一步就又摔倒,他身上的东西也跟着摔了出去,都是一些勺子锅铲之类。
我立即明了,说,“原来你是小偷。”
那人倒也利落承认,“是又怎么样?”
我说,“你还偷过什么?”
他说,“昨天想偷红薯,但是找来找去地理种的都是萝卜青菜,这些我都不爱,所以没偷。”
我说,“但是你把它们都毁了。”
他说,“那是我找红薯的结果,不是目地。”
我说,“前天你是不是偷了两只鸡?
他说,“是啊,我本来想都偷走的,但是碰到了这个人。”他用下巴指了指小文,“还差点被抓,不过幸好她只是抓到了鸡毛。”
我说,“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你是要抓我的人报我的名去官府领赏银吗?”
我说,“哇,原来你还被通缉了?”
他说,“是啊,我刚从监牢里逃出来。”
我说,“刚逃出来就又要被抓进去的确很不好受。”
他说,“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
我说,“我放过你了,那我朋友怎么办?她被村民们认为是小偷,很痛苦,而能够解决她痛苦的人就是你。”
他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你把大家召集起来,我公开声明偷东西的人是我。”
我说,“你不怕被抓?”
他说,“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的朋友的侄子的外甥的儿子的孙子的兄弟小透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抓!”
我轻哼了一声,“都被抓两次了。”
他不耐烦挥挥手,“这是意外,意外你懂吗!不能算!”
我笑了笑,火光映上我的脸,接着我们三个就被人群包围。大家的情绪看起来很高涨,因为他们终于抓到了要抓的贼。
我把小透张一推,说,“看,人赃俱获,绑起来!”
村民们一阵骚动,出来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起他,小透张脸色很不好看地说,“两位大哥,有话好商量。”
大汉把小透张往旁边一扔,不再搭理,反过来就去绑小文,我不懂他们这是在干吗,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小偷不抓却抓起了小文。
村民们表示小文偷东西可以原谅,但是偷了东西还要嫁祸给无辜的人就不可原谅了,一旁的小透张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起了好几种变化。
我很着急,急的想打人,但是这些村民我要是真的打了,别的不说,等第二天小文清醒过来知道了肯定会怪我,对于自己她可以要求苛刻,但对别人她总是心怀宽厚。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文被他们带走,小透张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他们在看到我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但他们还是抓走你的朋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
他继续说,“因为他们之前一致认为偷东西的是你的朋友,现在发现原来是弄错了这让他们很没面子,觉得是自己的智商有问题,而为了掩盖这一事实,他们只好把白的说成黑的,无辜的说成有罪的。诶,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
我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听故事,我只想还小文一个清白。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清白。”这是小文在听完昨晚发生的一切时说的话。
我们现在在村民们自制的牢房里,带我找到这儿并用那些偷来的锅铲子和勺子挖出一个通道的正是小透张,我对此表示很佩服,他笑笑说没什么大不了,他在监牢里的时候条件比这个艰苦的多,工具只是一个小勺,他都能给挖出逃生洞。
我说,“你的经历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小透张说,“这个不奇怪,有个叫基督山的很有名的家伙就这么干过,你熟悉的可能是他,不是我。再说,我这也是受他启发,不然谁脑子有病会用挖耳勺掏地道,又他妈不是地道战。”
我说,“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但我认识一个老伯,他也很会挖地道什么的。不知道你们认识不认识?”
小透张说,“瞧你这话说的,不是所有挖地道的我都认识,你看我又不是百晓生。”
给小文送饭的人看到牢笼里多了两个人吃了一惊,看了看只有一份的一碗汤一个窝头,摇摇头就从笼子的底部放了进来,说,“上头没交代,我不知道又进来两个,下次我多送两份,这次你们就将就点分了吃吧。”
我们问送饭大哥能不能去跟上头说一声,就说我们有话要说。
送饭大哥说,“话我能带到,但人肯定不会来。”
我问,“为什么啊?”
送饭大哥说,“上头人都忙的很呢,我们最近之所以对村里的治安问题加强办理,正是因为今天有个名气很大的人要来我们这,村长说了,一切不良风气在名人面前都要藏起来。”
“我说,“不良风气具体都是什么啊?”
送饭大哥列举了一大堆,连那什么口臭啦,长相有失啦,饭后打嗝啦都算在内。
小透张问,“那放屁算不算?”
送饭大哥说,“当然算!”
小透张说,“那万一村长在接待的过程中忽然想放屁怎么办?”
送饭大哥说,“这点村长早想到了,事先就给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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