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作乐说起分开后发生的那些事。
为了找我他花尽心思,多天不眠,走遍了附近村庄,在山下总算打听到我的行踪,他找到小文小川,可那时我却已经离开,线索就这么断了,我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谁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李作乐无比丧气,但一想到我独身一个,除了一匹走不快的老马什么都没有也就觉得追上我不会太难。再说,我的目的地是明确的,反正朝着正确的方向走总不会错。
他有快马,比我早进城,本想歇宿一晚继续赶路,第二天醒来却在马背上发现一张字条,上面说他要找的人正在这里。
李作乐想具体知道这里是哪里,可是他连谁给的消息都不知道,挨大街找又不是办法,恰在此时,他见官府正在招收衙役,想到官家行事有诸多方便,比如夜进民宅人民还要好好招待,吃茶喝酒不付钱老板还要送饭送菜,吆五喝六甚至动手动脚谁也不敢拦。想来利用职便找到个人不会很方便。
如此美差得来倒也没费什么功夫,不过就是比其他来应征的多付了银子,差事当然也是看你出钱多少而定,李作乐想自己是为了找人而来,也就付了管理城镇治安、有事没事只要上街溜达溜达看谁不顺眼抓回去办的钱。
交完钱李作乐犯难了,银子一下子就花光那再上路就有点麻烦。可是没想到头天上任他就发现自己的思虑是多么多余,每次穿上制服往那些小商贩摊位前一站他们自然就会给钱给物,他在心里感叹自己选择正确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难过,他不是没有拒绝,他拒绝了,可是他越拒绝别人给的越多,到最后他就干脆不开口。
我说,“李作乐你不能这样,你拿的是别人的血汗钱。不过我看看你拿了多少。”
李作乐掏了掏腰包,不多不少,正好是我们之前的数目。
我说,“这也不少,都是民脂民膏。”
李作乐说,“你不要小看我,这些银子实实在在是我这些天自己赚到的。
李作乐接着说自己赚钱的经过,其实很乌龙,那天他碰到一个小偷,后面被偷的一边追一边喊“抓小偷,抓小偷”,不喊还好,没想到一喊,所有路人纷纷避让,似乎小偷在逃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会顺便偷走他们一样。这样一来就成了小偷和被偷者的长跑拉力赛,跑了几条街,后面的人还穷追不舍,小偷急了,大骂一声,“偷的又不是你妈,你妈的追嘛!”
没等被偷者还口,小偷就上前开打,正好李作乐经过,听到一声泣诉,“偷了东西还挨打,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小偷嘿嘿一笑,说,“你倒很聪明,知道我叫王法。”
李作乐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叫王法就是王法?”
他也不等小偷还口,一飞刀过去他就伏法。
那人为了感谢李作乐的救命之恩说什么也要表示表示,拿回被偷的袋子抖了抖,就掉出几块金银。
李作乐本来想拒绝,但是一想到可能这样他会给的更多就接受了。那人非常高兴,说做生意的钱不仅找了回来还交到一个好朋友,然后他看李作乐身手这么好就请他教两招,当然也不是免费的,生意人都明白时间就是金钱这个道理。
就这样,教了他一些防身的基础知识,告诉他勤加练习总有一天终有成效后就结束了这短暂又愉快的相逢。
我说,“哦,这么说你没把他给的银子还回去。”
李作乐说,“当然没有,他感谢我是应该的,交学费也是没错的,唯一有点说不过去的就是他给的学费比较高,但那是人家自愿的,不是我乱收费。”
我说他这是在为自己的私心做狡辩,他问,“那好,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我说,“废话,以我的觉悟我肯定不能收的比你少。”
说完,我们两个就笑了。
我也有做个侠女的梦想,可是现实是我们既不是神雕侠侣,也不是雌雄双煞,就是两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吃住行一样不能少。
上了马车,我感慨着小扁终于有了着落,我和李作乐一左一右坐在马车外,他赶车,我看阳光灿烂。
尽管是晴天,空气却很冷,李作乐要我回车厢,我说我想在这儿多坐会儿。
他微微一笑,“是想多陪我会儿?”
我哼了他一声,没有否认。
他说,“这段日子我很想你。”
我说,“我也是。”
他说,“我们以后再不分离。”
我望着他被阳光照耀的脸庞,感觉有一股甜蜜涌上心口。直到后来的很多日子里,我只要回想起这一幕内心还汹涌起伏,而那甜蜜却早发酵为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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