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会热闹无比,那么多的人根据风俗穿着花衣服带着白面具在街巷涌动,公子秦说肯定要出事,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说这是江湖经验,人多的地方必定事多。
果然被他言重,一个踩高跷的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没保持住平衡,高跷踩出的步子就乱了,一左一右踩死了两个人。这人一看出人命了,急的直接从高跷上跳下来,结果在落地的时候不小心又砸死了一个人。这人想顷刻间就背了三条人命,赔钱是赔不起了,但又不想赔命,就打算趁乱开溜,人们看出来他做逃跑式就嚷,“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人被七手八脚绑起来,围观的群众扒开了三个死人的面具,赫然发现居然都是黑人,就又给这人松绑,这人对那三具尸体呸了一声,说,“都要死了还不安生,吓的爷尿了一裤。”
老女乃女乃感慨说,“自身越轻贱越要作践别人。”
我说,“难道都没人管吗?”
老女乃女乃说,“要死的人了,谁管,你看大家都是活不长的,也就快活一天是一天。”
公子秦说,“还是别再喝那毒水。”
老女乃女乃说,“可是不喝毒水就没水可喝,痛苦的不是你要做出什么选择而是你没有选择。”
但是我却觉得没有选择不需要产生痛苦,因为没有选择啊,所以只要把唯一的路走下就行了。至于能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了。
走在平坦大道上,忽然产生一种恍惚感,我看看小扁再看看公子秦,不大确定此刻是否真实发生还是我一场梦境。
除非是一场流浪,不然谁会跟我们一样这么漫无目的。
后来,一天夜里,有个人忽然闯到了公子秦的身边,公子秦惊讶了一下,说,“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在三姐妹中月兑颖而出被金铃门选中的八长老的大姐。
八长老说,“正是我。”
公子秦脸色下沉,我想可能他们要开打了,考虑到小扁的安全,我想往一边躲躲。没想到不躲还好,一躲反倒成了明显目标。
八长老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看着我但显然是问着公子秦,“她是谁?”
公子秦哼了一声,算是对她提问的不屑表示。
八长老有点火了,她没被这么对待过,我看的出来她正在努力使自己镇定,过了一会,她说,“我妹妹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公子秦说,“她喜欢我,我怎么会知道。”
八长老说,“那你现在知道了。”
公子秦说,“然后呢。”
八长老咬了下嘴唇,说,“那就不该再和别人在一起。”
公子秦说,“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认识你妹妹。”
八长老说,“你总认识我。”
公子秦说,“这不能混为一谈。”
八长老说,“我允许你把我们俩混在一起。”
公子秦说,“我不愿意,再说,我也没有喜欢你或你妹妹的打算。”
眼泪已经开始在八长老的眼眶打转,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不明白男的对女的怎么能绝情的这么绝对,只要受伤害的不是他们喜欢的人那其他什么人都无所谓。如果换做是我,我恐怕早受不了,但是八长老仍然不屈不饶地跟着我们。
我很别扭,觉得自己似乎妨碍到他们进行更为直接交流的模式。我只好任由小扁越走越慢,趁机落在他们之后。然后,我忽然产生了一个与他们分道扬镳的念头。
大树底下好乘凉。
我和小扁在树的这边,他们在树的那边,我不禁酸溜溜地想,到底是同门同派,此时此刻显得特别恩爱。
夏天是个不午睡就很困的季节,曾经峨眉,师父却总是利用自己午睡的时间给我们布置作业,不是临摹字帖就是背诵《诗经》。师父的行为使我们的身心都受到了伤害,我们不懂何以生活分配如此不公,师父说,自然是人为,有一天如果我们其中有谁能接任她,那到时候来还以公正或者就此持续也没什么不可。
我们一致希望师父现在就能公平对待我们,师父说不可以,这样的话她何以为师父,而我们何以是徒弟。地位不同待遇不等,这是合乎常理理所应当当之无愧的。
在那样一个个烈阳似火的午后,在那样一篇篇的背诵后,我就记住了这么一句:野鹿呦呦走堂下。但是师父说这是后来的人写的,跟《诗经》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服,拿出书本给她看。
师父看了一眼封面,说,“别找了,为师最烦看书。”
我诧异地说,“可是师父不是总告诫我们要多看书吗。”
师父说,“是啊,现在不多读点书,长大了就只能跟我一样。”
我想了想,说,“哦,那从今天起我也不读书了。”
师父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的理想就是做师父这样的人。”
师父听我这么说,高兴之余就免了我的午课,师姐妹一看纷纷效仿,但是由于她们都没养过马,马屁拍的都不到位,皆以失败告终。
有的师姐功课正做着就爬在桌子上不小心睡着了,不幸被师父中途巡视所抓,罚她们月末下山后带回来孝敬师父的东西翻一倍。
我有个乔师姐因为家境贫寒,每月一次的山下之行已经给家里带来了经济负担,所以每次她都会找借口试图留下,但师父总是说,“给你机会你怎么能不珍惜呢?”然后指着我,“这是你小师妹争取都争取不来的。”
乔师姐大义凛然地说,“我愿意把机会让给小师妹。”
师父说,“不行,你的小师妹还没准备好,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我抢在乔师姐前面说,“师父,我已经准备好了。”
师父语重心长地说,“可是,为师没准备啊。你难道忘了规矩?你一个没人带的小丫头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会花心的。你愿意这样吗?”
我说,“只要你愿意。”
师父说,“我不愿意。”
当乔师姐看到午课偷懒睡觉的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后,难过地哭了。我们大家对她进行了一番安慰,就各自玩各自的去了,谁也没发现乔师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发现了也没在意,都以为她是自己躲起来哭一哭就回来了,总得吃饭吧,不吃饭也得睡觉吧。但是乔师姐即没回来吃饭也没回来睡觉。我们这才慌了,去报告师父,师父也慌了。
大师姐提议通知乔师姐的家人,师父摇了摇头,说,“还是等她家里人来找比较好。”
乔师姐一直没回来,她的家人也一直没来,我们心想是不是她家里人把她忘了啊?时隔两年,我听师姐们说下山时碰到她了,跟着她的有一个男子,男子怀里抱着小孩。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但师父愿意当真,况且,这个结果也不错,一些日子过去了,一桩让人提心吊胆的事件背后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不是很好吗。
知道这个消息的师姐们都在暗地里羡慕乔师姐,乔师姐如果知道自己被人这么羡慕着,不知道会不会欣慰。毕竟,难过的日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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