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儿现在住的小院子里又涌进来了很多的人,左右隔壁的邻居,附近地里干活的过路的都过来了,柳月儿抱着弟弟哭的稀里哗啦的,对被两个邻居大婶死命拉住还要冲过来的陈氏说:“女乃女乃,求求你不要抓我和弟弟去卖了,等我爹回来,要他去借银子给你,求求你了,你实在要卖的话,就卖我吧,我弟弟还小,求你和大伯放过他吧,你要拿走我们家给做工的人吃的面粉你就拿,但是你一定要把那一些玉米面和米糠留下来,不然的话我爹和娘他们都会饿死了的。”
“我不活了,老天爷快打个雷劈死这黑了心肝的小贱货啊?她个不得好死、千人骑万人压的赔钱货,她敢动手打我这女乃女乃,我今天定要打死她。”陈氏一边嚎叫着粗俗恶毒的骂着,一边要挣月兑两个妇人的拉扯,好上来厮打柳月儿。
众人见陈氏凶横野蛮又恶毒,又见柳月儿哭的诉的伤心欲绝又凄惨无比,小宝生也是又痛又怕也哭的好可伶的,又见柳月儿被打的像猪头似的一张脸和小宝生红肿的小脸蛋,心中的同情和正义感便都被激发了出来,都大声的指责陈氏心肠太狠毒了,对着这么小的孙子孙女居然能下的了这种毒手。
“这哪是女乃女乃啊?怎么有这么狠毒的人呢?居然趁着儿子不在家,要来绑了孙女孙子去卖的,你们看看这都把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一个叫春田嫂子的女人从柳月儿手里接过宝生,心疼的帮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水说道:“宝生不怕,婶子抱着你,看谁敢从我手里把你抢走去卖。”
“谢谢婶子救我弟弟,我谢谢各位叔叔伯伯爷爷女乃女乃婶子大娘的好心相救,等我爹娘来了一定让他们好好地感谢大伙。”柳月儿在地上对着大伙跪下磕了一个头。
“孩子啊,不怕,来到太爷爷这里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在众人的身后走过来,对着柳月儿招了招手,柳月儿见这个老头自己虽然是不认识,但是很是和蔼,便甜甜的叫了一声“太爷爷”
“好孩子,真乖。”老人伸出干枯温热的手拍拍柳月儿的脑袋,“玉贵家的,你不要再在这里撒泼了,今天你趁着二华子夫妻不在家,居然这样毒打孩子,还想要卖了这两个孩子,你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畜生不如,令人发指,既然你们背信忘义、恩将仇报,你回去叫玉贵到祠堂里来吧,今天开祠堂,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老人嫌恶的看了陈氏一眼,这老爷子是柳氏一族硕果仅存的几个阳字辈的老人之一,叫柳阳坤,在村里和族里都很有威望和地位的。
“三叔,你听我说,不是这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这样,我没有要卖她,是她用扁担把我打在地上,她打的的我一身的伤,不信你们看我身上。”陈氏一见老人就慌了,赶紧收起泼妇骂街的样子,她想掀起自己的衣服给人看看身上的伤,可是撸起了衣袖却找不到手臂上有什么伤痕,于是她便又解开衣领,可是她脖子上也并没有什么伤痕露出来,于是她更是手脚忙慌的想掀开衣服让大伙看看,她自己觉得被柳月儿用扁担抽打的火烧火燎的地方,可要是想把那些地方露出来,除非是月兑下衣裤,否则是任她这么掀起一角都看不见的,
“简直是有伤风化。”柳阳坤老人看陈氏的样子脸都绿了,“你当我们大伙都是瞎子、是聋子不成?孩子们脸上的伤都摆在这,孩子呼喊救命的声音我是亲耳听见的,我老头子还不至于分不清青红皂白。”
“就是啊,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追着孩子打的,要不是这小姐弟两喊救命,我们大伙赶过来,这两个孩子恐怕是真的要被你打死了,这那是亲女乃女乃啊?就是旁人也下不去这样的毒手。”边上有人说道,手里还拿着扁担,旁边放着两桶水,是刚才溪边挑水过来的,
“可不是,看着小脸肿的,多招人心疼。”抱着宝生的妇女看着宝生红肿的小脸怜惜的说。
“真是的,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这才一岁多的小孙子能招你什么事,你说你怎么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这可还是你的亲孙子,就是我们旁人也看不过去的。”边上又有个老妇人直接对陈氏说道。
“趁着儿子媳妇不在家,来抢儿子家的东西,还打孙子、孙女,这可真不是做大人该做的事情,你们老两口前两天把老二一家净身赶出门,不是还写了断绝父子关系的切结书吗?那今天怎么还能到人家家里来拿东西?”有人指着地上的面袋子说道。
陈氏被这么人指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满脸通红想撒泼有不敢,想逃走又走不了,这么多的人围着,路都挡死了,而且那个老爷子的话可是让她心里发虚害怕,不由得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三叔,我这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打这两个孩子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抬手放过我这一回,这两个毕竟是我的孙子,都在我跟前长这么大了,我怎么会不心疼她们?”
“玉贵家的,你也别这么说,这些年你们两口子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七年前你们买小云和那个小丫头的时候,我是不在村里,要不你们当时就卖不了,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二华子的身上,你们忘了还有我这老头子没有死,早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要卖了这小丫头母子,当时是没有卖成,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完事了,要不那天我就会要开祠堂的,这几天见二华子忙着修房子,我寻思着等他那房子修好了,一家人都安顿下来了,再来说这事,没有想到你居然又跑到这里来撒野了,你们就不怕二华子亲爹回来饶不了你们?行了,你回去告诉你当家的,下午去祠堂,把二华子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你们也不用仗着爹娘的身份欺压人家了,还有你们这些人,等会回去都和家里人说一声,未时三刻开祠堂。”柳阳坤老人厌恶的看了陈氏一眼,又对四周的人说到。
老爷子的这番话听在柳月儿的耳朵里,很多的事情都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爹不是陈氏两口子的儿子,这就解释的清楚为什么陈氏那么偏心,不待见自己一家了,为什么要卖了自己母女给柳立荣抵债了,这自己的儿子和别人家的自然是不一样了,自己今天这么做,本来是想借机会让爹爹远离陈氏他们的,心里总还是觉得是自己的亲女乃女乃有些发虚,现在知道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教训是完全正确的,也算是为自己饿死的妹妹报了仇,而且有机会彻底的摆月兑他们了,这片刻间,心里便转过了好些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啊?二华子不是她儿子?怪不得对人家这么狠心。”老爷子的话不易于一个炸弹,在人群里立马引起了议论。
“原来这不是亲孙子,怪不得能下的了狠手。”
“二华子那是谁家的孩子啊?难道那一年卖的闺女小芸也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众人七嘴八舌的。
“三叔公,那二华子是谁家的孩子啊?是不是姓柳啊?”有好奇的大声的问道。
“等下午开祠堂你们就知道了,玉贵家的,把这袋粮食放下,你先回去吧,别打这一家的主意了。”老爷子一脸正直严厉的对陈氏说道,模模柳月儿的头,“下午叫你爹到祠堂那去。”
“知道了,太爷爷。”柳月儿答应的那叫一个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