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疑惑,偏了偏头,道:“什么?”
江中月攥紧了玲珑的手臂:“你手上这个标志……”
“哦,那是我大师兄弄得。”玲珑乖乖答道,又微笑,“你知道么?”
“祁桓,清冥观第一高手,谁人不知。”江中月狐疑道,“他怎么弄得这个东西?”
玲珑吃痛的挣开江中月,奈何抵不过江中月的力气,无奈放弃,微微气恼:“这是他用内力画上的一只兔子,你看像么?我看就像是一只老鼠!”
兔子?江中月皱眉,也察觉到用的力道太大,有点悻悻的放开了她的手。玲珑转到他身边,声音明媚:“你要去哪儿我跟着你吧……”
“道姑,你叫什么?”江中月猛然问。
玲珑一愣,继而目光一暗,声音也低了下去:“我叫玲珑,解玲珑,那个玲珑。”
“哦。”江中月转身,看着天色,先起身去了一家客栈,玲珑当然毫无异议,一蹦一跳也跟着他进去了。
菜价不怎么便宜,还好有足够的细软。江中月看了一眼玲珑,状似无意的缓缓开口:“你知道宋朝第一大邪教么?”
玲珑非常自然的摇头:“不知道。”
江中月望了一眼玲珑,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无奈再次开口:“炽焰教,但凡门下人手段皆狠毒惨烈,为人狠辣,教主一族人不知在多少年前被巫师下过咒语,从此教主的直系后裔手臂上都有一个狸猫标志,更是代代单传,行事无常。”
玲珑终于知道江中月的疑惑了,她伸出手来:“这个兔子,我曾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去掉,不信的话你可以专门去找大师兄认证,但我绝不是什么炽焰教教主,我从小就从清冥观长大。”
“可巧得很。”江中月莫名笑了一笑,“这一代炽焰教教主从小失踪,不知所踪。教中所有事务都有护法帮衬,并且炽焰教放出话来,说谁要找到教主,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金银万贯。”
玲珑吃不下去了,她拍案而起:“江中月,你要是怀疑我,你可以直接就去举报我,或者干脆把我送给那个什么焰教好了!”
声音太大,引得旁人纷纷注目。江中月一愣,明显没想到玲珑的反应有这么大。他微微皱眉:“我错了便是我错了,你干什么这么大声。”
玲珑这才发觉异样,她气闷的坐下,低声道:“不就是个什么兔子么,大不了我去掉便好了,反正又不是从小便带着,顶多削骨换皮,我还不信去不了了!”
江中月皱眉:“怎么又说大话,我不过随意说说。”
玲珑没有再答话。
某处不知名的山洞中。
花梓黛懒懒倚在玉石上,一张脸上妩媚十分,唇畔勾起带点笑意,淡妆却月兑俗,一双眸子光华流转,不过一个简单的姿势,却尤显风姿,一身明橙色的收腰拖地长裙曳地,连带着整个人都媚入骨三分。
而脸上那朵红色莲花也愈加的娇艳欲滴。
原来是你。
赵斌,那个人,居然是你。
“花梓黛。”有声音响起,沉沉闷闷,在洞中绽开回音。花梓黛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立即起身,一身妩媚统统掩盖,露出干练果断来。
“洞主。”
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乾坤道:“我最近联系了炽焰教,他们同意支援我们,不过有一个前提。”
“什么?”
“找出他们的教主,并且带回教中。”乾坤的声音有些疲倦,“你也知道,浅月门这种门派也是我们的敌人,这件事情办起来对我们没有坏处。与其花费心思再去对付浅月门,倒不如推给炽焰教,所以这件事情你去做吧。”
“好。”花梓黛应下,转身向洞外走去。
“等等。”
“嗯?”花梓黛疑惑的转身。
“你们先不要去招惹道济那些人了,我身上的伤还未好,你们几个人跟着他斗,还没有那个把握。而且……我怕你会被那些人给蛊惑,就像是白灵白雪一样。”
花梓黛眸光轻转,心中微讶,他居然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不过面上却依旧端出一副镇定神色来,柔柔一拜:“花梓黛遵命。”
随即向外走去。
所以也就未曾留意,洞中传来的一声叹息,带着与本人狠毒本性不同的怅惋。
月明星稀,夜幕灿烂。
玲珑蹲在房梁之上,将一方月色尽收眼底,慢慢的唇角勾出一个笑来。身后传来冰冰凉凉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
玲珑微笑,没有回头,指着天幕:“看。”
江中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烟花灿烂,一遍遍绽放在天幕中,耀眼夺目,却极快消失,不留痕迹,接着又起,再落。起起落落,错综复杂。
烟花绚丽,犹如人生。
玲珑看着,弯了眼眸:“我小时候心情不好,那个大师兄祁桓呢,也老是整我。我又不能下山,所以只能每天都去看夜幕,看见那些亮的璀璨的星子,就会觉得心情也好了许多呢。每一颗星子都很卑微,但是一颗颗都在发亮,就带动了整个夜幕,不会因为某个星子的消失而变动一分。我也是众多人类中的一个,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破坏了整个心情——我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江中月诧异的望向玲珑,却见玲珑已经起身。
“江中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玲珑看着江中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是我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半途而弃。你既然不喜欢我,大不了我也不喜欢你便是了,我总知道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
江中月身子一僵。
玲珑对他笑笑,虽然这个笑看起来非常虚无缥缈,苍白无力。然后,她转身,如同初见时他对她视而不见一般毫无留念的远去。
江中月伸出来的手僵在了半空。
望着玲珑身影远去,江中月皱了皱眉头,抚上自己心口。他总感觉一向强大的内心好像裂了开一个小小的缝隙,虽然很小,但却可以让某些东西溜进去。不过那些东西流得太快,快到让江中月都无法抓到的地步。
很奇怪。
还是第一个女子对他这样。说爱便爱,说不爱便不爱。
真够狠心的。江中月暗叹。
其实玲珑虽然很霸气的说了这句话,但是她心里也没底。她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坚强,她也明白,不是说了这句话,就代表着它可以忘却。
不过表个态发泄发泄不甘而已。
且待时光,江中月这样想。
且待时光吧,玲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