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傅临勃然大怒:“朕没有问你,你搀和着作甚?真是不懂规矩。”
琴皙正端着燕窝准备进殿伺候,入殿门口便听见了吵声,本想着教训这丫头,却不想竟坏了事。
连忙进了殿跪下哆嗦着:“是……奴婢……皇上饶了奴婢吧,不干嫔主的事啊。”皇帝见了,上前将琴皙踹倒在地,恶狠狠道:“你与她,同为宫女,你怎能责罚她?当自己是主子了?”
琴皙乱了手脚,上句不接下句:“她,她不好好伺候嫔主,理应受罚,奴,奴婢不过是替了嫔主责罚。”傅临听闻更是愤怒,回首瞪了一眼榻上的沈氏,狠狠道:“毒妇!。”
胤婕妤本就委屈,连忙下了软榻跪地:“都是嫔妾没有好好管着琴皙,皇上责罚嫔妾吧。”
傅临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你是该罚,从今往后,好生在宫中安胎吧,朕也不便来看你了。至于这狠毒的宫女,去领二十板子,赶出宫去吧。”皇帝微顿,瞧见了跪着的辛秋,复言:“至于她,封为才人,搬去重华宫。”
言毕,便甩袖离去。
除夕清晨,司空兰坐在梳妆台前,听着昭锦道那卫氏封了才人,昨夜侍寝。刚传了话出来说是晋了美人,破例赐号芮。
司空兰听闻淡然一笑,后道:“到底儿是个有福气的,待会向太后请安回来,便去瞧瞧这芮美人,好歹同住一宫。”
昭锦执了赤金点翠如意步摇插在司空兰发髻上,疑惑道:“娘娘是主位,理应芮美人拜见娘娘才是,哪有娘娘去看她的道理儿?”
只见镜中司空兰抬手一边戴着点翠鎏金耳坠一边说道:“本宫都是进过冷宫的人,还在乎那些作甚?况且后宫无主,那太后便是最大,虽然襄夫人执掌后宫,倒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自打本宫进了冷宫,那秦氏代掌凤印也未曾封后,若不是诞下淑惠公主,只怕如今依旧还是个妃位。说白了,她秦氏再能耐,宫中事宜都得过问太后。”言未完,回眸轻瞥了一眼昭锦,复言:“卫氏若真先拜见本宫而太后次之,那才是对本宫不利。”
昭锦一时却说不出话来,贵妃言之有理,便只能笑笑:“娘娘心思缜密,是奴婢大意了。”
这边司空兰正由着宫女儿们伺候着穿戴,太监沈夏寿小跑着进了殿,气喘吁吁的施礼:“贵妃娘娘,太后娘娘道雪天路滑,便免了嫔妃们今儿的请安,说是在除夕家宴上见了就是了。”
司空兰听闻,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家宴自己也不便去了。已然穿戴整齐,想着许久未见初璟,自打出了冷宫便也不曾得空。初璟又逢封妃,她宫中少不得人多眼杂,倒也不便去探望,便吩咐了下去,寻思着瞧瞧初璟去。
司空兰这边踏出了漪兰殿门,转首一看,身后随从的宫婢更是多的恼人。这贵妃的仪仗自是不喜的,可转念又想,如今自己可不仅有这贵妃的身份了么?旁人顾忌着身份,对自己毕恭毕敬,私下里指不定怎样的唾弃呢。
方踏上凤辇,便瞧见丝丝雪花儿落了下来。抬起接了那晶莹的,瞬间化于掌心。虽美却触温即融。留着一滩雪水,看不出原有的剔透。见此微微叹气,执了锦帕擦拭。
未出重华宫几步,便听见女子吵闹之声,司空兰微微蹙眉,心下满是疑惑。
昭锦机灵,听出是从重华宫传出来的。小心着问着:“娘娘,重华宫您是主位,下边总共住着琳嫔与芮美人,琳嫔抱病久久未能出宫,那便是芮美人了。”
司空兰闻此抬臂示意轿辇停下,由昭锦馋着下来。一步步仔细着,瞧着出了怎样的事儿。声音是由侧偏殿那边传来,侧偏殿只有玉堂阁一处,想来是没错了,那是卫辛秋的住处。
走近了些,便瞧见玉堂阁院子里站着几人。地上背对着跪着的粉衣女子配着皑皑白雪,虽瞧不见那女子的容貌,但让人见了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沈夏寿是个有眼力价儿的,高呼:“懿贵妃娘娘到。”一语出,见一女子惊慌着走近施礼:“懿贵妃娘娘万安。”
司空兰仔细打量一番,此女面上几分戾气,眉眼间透着咄咄逼人。眼中难以掩饰着的惊恐。司空兰面上无笑,也未曾免了女子的礼数,扬声道:“许久未见,顾妹妹别来无恙啊。本宫还未曾祝贺妹妹晋位昭仪之喜呢。”
恭昭仪听闻更是低了头,发髻上的银步摇来回晃着,司空兰记得,这步摇本是襄夫人之物,如今在顾氏这里,遂心下明了。
司空兰未曾多眼瞧着恭昭仪,径直向那粉衣女子走去。不用多说,这便是芮美人卫辛秋了。
辛秋见贵妃走近,本就低头跪着,又轻轻叩首,言道:“妾美人卫氏,请懿贵妃娘娘大安。”
辛秋行礼中规中矩,司空兰见了眼中满是赞许,瞧着她袍子沾了雪已经浸湿,还直挺挺地跪着,便道:“美人起来说话,雪地里冷,你跪伤了支持落了病根儿可怎么好?”
言罢司空兰又紧紧盯着顾艾凉:“不知芮妹妹怎么得罪了昭仪,你这般惩罚她?”
司空兰一语未完,顾氏便忍不住正欲辩解,只见司空兰凤眸一挑,怒视着顾氏:“竟敢来本宫的宫中撒野?”
一语既出,恭昭仪更是吓得连连求饶,昭锦望着身边的司空兰,也止不住惧意。
一旁的丫鬟刚想扶辛秋起来,可辛秋却推了那丫鬟一把,自顾自的起身,拍了拍袍上的落雪,这般苦楚对她来说已是见怪不怪。只见辛秋抬眸,欲语话到嘴边却一直未说出,只能福了福身算是谢过懿贵妃。司空兰绕着恭昭仪边走边道:“恭昭仪入宫年份已久,怎会不知宫中的规矩?况你刚晋了位分,如此也不怕掉了身价叫奴才们小瞧了去。”言罢凤眸紧紧盯着恭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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