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遂轿夫格外的小心,生怕将轿辇上的懿贵妃伤了碰了。去懿祥宫的路本就不近,以往几次都是抄近路,这次也一样。谁知方转过弯,有一轿夫脚下一滑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轿辇立即向一侧偏过,轿辇上的司空兰正欲摔了出去,昭锦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司空兰,将自己垫在她身下,死死的摔在冰路上。
只听昭锦一声惊呼,司空兰才反应过来,瞧着昭锦已经晕了过去,她转首呵斥轿夫:“也不仔细着,赶紧叫太医啊。”
勤政殿内,傅临正低头阅着奏章,李胜从殿外走进来,欲言而止也不知如何是好,傅临未曾瞧他,却道:“你何时这般犹犹豫豫了,倒不像你这性子。”
这么一问,李胜立即道:“奴才是怕饶了陛下处理政务,只是方才重华宫来报,懿贵妃在前去探望襄妃的路上,摔下了轿辇,如今太医已经……”
未等李胜说完,傅临呵斥道:“糊涂东西,怎就不早说!”言罢,便撇下手中狼毫,连貂衣也未来得及穿,便冲出殿外。李胜见之,立即召唤了伺候的小太监。带着貂衣赶了过去。
待到傅临赶去漪兰殿,面上早已冻得通红,未等李胜同传,傅临早已冲进了殿门,大步向寝殿迈去。见司空兰半靠在榻上,紧忙上前落座于软榻之上,拉住司空兰柔荑,轻声道:“朕可来晚了?”
司空兰见之,亦不能不动容,嘴角微扬扯了一丝笑容,回道:“劳陛下担心了,臣妾只是擦破了手臂,索性得昭锦搭救,臣妾并无大碍,只是。昭锦如今还晕睡着,臣妾不能不担忧。”
傅临将司空兰柔荑紧紧握住,司空兰方觉包围的手掌是那般冰凉,心下一暖。便想起最初几年,重华宫这边有事,傅临便是第一个赶过来的人。想到这里,司空兰紧紧搂住傅临,将头埋在傅临怀中。傅临亦是将司空兰拥入怀中,连连道:“不怕,朕在,昭锦那你不必担心,朕会派最好的御医为她医治,兰卿大可不必担心,好生休养。”
话到这里,司空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动,立即红了眼眶,傅临许是察觉出她为何不说话,将她轻轻放开,方瞧见了司空兰红肿的眼睛,傅临扯了唇道:“兰儿何必,徒让朕心疼。”傅临微顿,又好似寻思起什么,复言:“今日当差的轿夫是谁?”
沈夏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回陛下,出差错的轿夫已经在外请罪,是新来的,名叫唐柒。”
傅临瞧着司空兰梨花带雨之态,愈发的心疼与怜爱,今日若昏迷的是她,想想就后怕。这便惹恼了傅临,怒道:“拖出去,杖毙。”
沈夏寿应声道:“奴才知道了。”便退下去了。
司空兰闻之,摇首道:“刚过了新岁,这样是不是不妥?”
傅临眸子对上司空兰,温柔道:“伤了你,无论是谁,朕都不会留他。”
初璟听说的时候,正在太后宫里祈福,听闻立即乱了阵脚,赶紧回了太后就往重华宫赶去,待初璟到时,傅临早已离去,初璟边解大氅便关切道:“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宫中最近这般不安宁,遂几日都在太后宫中礼佛求一份平安。这奴才也是的,怎么伺候的?”
司空兰微微抬臂将她唤来,示意初璟坐下:“不碍事的,难免有差错,就是陛下动了大怒,将那轿夫杖毙。”
一听杖毙,初璟惊讶道:“若是从前也值得罚俸禄或领几个板子就了事了。这次怕是真的心疼姐姐了,也好,瞧着陛下对姐姐上心,初璟也是欣喜。”谈话间,初璟接过折央递来的茶盏,初璟瞧着折央眉眼间些许陌生,便转首问了司空氏:“这是新来的宫女吗?平日里不曾见过,倒是眼生的很。”
司空兰一听,便笑着回道:“我瞧她机灵,又做了一手好针线活,特别那绣工简直比宫中的绣娘更要厉害几分,便留在身边伺候着了。正赶上昭锦病着,便调她来身边伺候了。”
几句话便解了初璟心上疑惑,执起茶盏小啄一口,笑着道:“这茶味儿倒是清新,是用何烹制的?”
折央礼数周全,施礼后复言道:“正是用梅花花瓣上的雪水而煮,口感好而不甜腻,还有花瓣的清香,正适合娘娘们饮用。”
初璟向折央递过一丝赞许,便道:“果真是心灵手巧,姐姐身边人都是仔细着,到有几分姐姐的风范,果真这是随了主子的。”
“如此说,那云瑶的懂事儿妥帖,皆是随了你的。”司空兰启唇道:“也不知懿祥宫那边怎样了,秦氏可还好,我可听说,昨夜不太平呢。”
想来也是,懿祥宫的动静本就比其他宫中大的多,特别是那秦氏非安分的主,隔三差五便弄出些名堂,也难怪傅临一直对秦琦汐不冷不热。傍晚时分,琳嫔带着淑惠前来探望司空兰,淑惠已经快两岁,又乳母姑姑抱着,拍着小手在漪兰殿内到处看着瞧着,总是觉得新鲜。
琳嫔见了司空兰,屈膝施礼道:“嫔妾白日间没得空,淑惠一直睡着,一步也不敢离开,这边耽搁了来探望娘娘,还望娘娘恕罪,也不知,娘娘身子可好?”
“无碍,劳烦妹妹惦记着”司空兰刚回道,淑惠闻声,便在乳母身上挣扎着要司空兰抱着才算满意,司空兰笑了笑,接过淑惠道:“淑惠可是乖巧呢。”
小秦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生怕司空兰摔了孩子一般,倒也不敢发作,只能面上陪着笑道:“淑惠和娘娘亲近,可见娘娘是面慈心善。”话音儿方落,就见淑惠搂着司空兰脖子,用小脑袋蹭着她,实在是可爱至极,司空兰仔细着,只见淑惠瞪着眼睛鼓着粉腮看向司空兰,女乃声女乃气“娘。”
淑惠的小模样,断断续续的继续说着:“娘。”这一句娘叫的司空兰是心花怒放,将淑惠紧紧抱在怀里,欣喜的唤着折央:“去将本宫的长命锁拿来,本宫要亲自为公主戴上。”
小秦氏听闻,从座上起身略施礼道:“嫔妾替淑惠谢过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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