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初璟也不常来这漪兰殿了,众妃来过也是草草请安便走了。司空兰惦记着,便遣了昭锦去问,初璟近日可好,待昭锦回来摇着头道:“奴婢去了昭阳宫,宁妃娘娘也不在,说说去了太后宫中礼佛,奴婢这就回来了。”
“哦…”司空兰答道,换做往常,初璟三天两头来漪兰殿小坐,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念了。
傅临也久久未踏进漪兰殿,司空兰也知道,这算君恩尽失,越是这样想,心里就堵得慌。最近食欲也是不好,早膳草草了之,却食不知味,愈发作呕。折央不语,心里却惦记着,这心病难医,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就开春儿了,司空兰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哥哥与郡主的婚事就在明日,强忍着病痛准备张罗着,太后恩准明日可出宫回府,想来也好,进宫许久从未回过家中,竟不知都怎么样了。
只是微微起身在殿中踱步,便上气不接下气,折央担心这样下去恐怕耽误了,便小声吩咐沈夏寿去请了太医,谁知司空兰死活不就医,宫人拗不过她,只能作罢。
懿祥宫内,秦氏亦是魂不守舍。夜不能寐,即便是睡着也会梦见淑惠,心中万分压抑,正心结难解,忽闻李胜之声,秦琦汐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悦芝小跑进殿,呼喊着:“娘娘!娘娘!陛下来了!”悦芝激动的止不住颤抖,秦琦汐一时间忘了怎么做,悦芝忙道:“娘娘!快去接驾!”
“不必了!”傅临话落,秦琦汐方回过神,从榻上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道:“罪妾襄妃秦氏请陛下大安。”悦芝于秦氏身后亦是礼数周全。
傅临大步上前,于踏上落座,沉沉道:“免吧,襄妃近日可还好?”说完将目光扫过秦氏,见她素衣加身,也不梳繁复的发髻,简单将青丝绾起。打扮倒也素雅,便多看了她几眼。
秦氏垂着眸子,由悦芝搀扶起身,垂首回道:“谢陛下挂记,臣妾于承光殿内每日烧香礼佛,为陛下太后为我大靖江山社稷祈福。”秦氏答的诚恳,傅临见她手上多出包扎,又问道:“何故以至手伤?”
听闻傅临这般问,秦琦汐将手指缩回袖口内,忙道:“无碍。”一旁悦芝于心不忍抢了话道:“回陛下,这是娘娘夜夜为公主赶制衣物所致,深夜灯光微暗,娘娘又颇为着急伤心,这才伤了手。”
“要你多嘴,这是该罚。”秦琦汐嗔怪道,又忙对傅临说:“臣妾管教下人失利,还请陛下责罚。”
傅临今日前来断断不会是来瞧这些,看秦氏还算乖巧。言道:“朕将你禁足,也是为了襄妃着想,那日母后怪罪,朕即便想救你,亦是不能违背了母后的意愿。何况襄妃果真犯错,朕若不严惩,只怕难以服众。”
襄妃微微施礼,启唇慢慢道:“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陛下赦免,便一心向佛。陛下对臣妾之心,臣妾都知晓,怪只怪臣妾无能,徒增陛下烦忧。”
悦芝将差点备好,慢慢端来后,傅临捡了茶盏道:“这禁足许久,如今也该还你自由之身了,朕这就为你解除这禁令,望襄妃能痛改前非。”傅临轻饮了茶水。
秦氏喜不自胜,跪地道:“臣妾谢陛下恩典,臣妾定谨遵陛下之教诲,万不敢再犯。”
“恩。”见秦氏如此,亦不能放下戒备,又道:“淑惠公主,朕已经去探望过了,被你妹妹照顾的无微不至,襄妃且放心吧。你先歇着,朕勤政殿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说着起身,由李胜搀扶着出了承光殿。
秦氏施礼道:“臣妾恭送陛下。”见傅临已走远,自顾起身,转首对悦芝道:“如今本宫重获自由之身,便一定要将公主接回来,不能便宜了秦琦诗。她心中想的如何本宫一清二楚,万万不能如了她的愿。”秦琦汐咬牙切齿,愤然道。
悦芝也恢复了精神,回应道:“娘娘,莫要急于求成。听陛下的意思,是暂时不想将公主归还,依奴婢所见,陛下这是在试探娘娘,以公主做交换,来看娘娘的衷心与决心,娘娘何不顺着陛下,那公主早日就能回到娘娘身边了。”
秦琦汐一想,这悦芝说的也是,便道:“本宫何不将太后娘娘这入手,同身为人母,太后娘娘更知骨肉离别之苦,得太后庇佑,这陛下乃是孝子,断断不会驳了太后的面子,届时在去参一本秦琦诗,就万事大吉了。”
“娘娘说的正是。”悦芝心中欣喜,努力附和着。
说完,襄妃便命悦芝为其梳洗打扮,准备去答谢太后之大恩。自打降位之后,夫人服制便不可再着,索性打扮的素净些,太后一直不喜奢华。
襄妃携悦芝来到太后殿时,太后正与初璟下棋,见襄妃来之,苏湄也不抬头,秦氏就在一旁跪着:“臣妾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康健。”
苏湄扬声道:“宁妃,你输了。”初璟笑了笑道:“太后娘娘技艺高超,臣妾怎能及太后娘娘半分?娘娘就莫要取笑臣妾了。”
“那是你谦让懂事儿,不像旁人,眼中没哀家这个老太太。明日凌暮大婚,后妃准许懿贵妃,你便与哀家同去,也带你散散心。”苏湄对初璟道,几年如一日的照顾有加,太后心中也是实打实的喜欢初璟。
“多谢太后娘娘恩典,臣妾自进宫以来再也没出宫赏景,如今承蒙太后娘娘关爱,臣妾还圆了这个心愿呢。”二人对答间,襄妃依旧跪着,未下令她难以起身。
未几,太后才道:“何时进来的?哀家老眼昏花你们也不提醒着点儿,襄妃免礼吧。”妙双回复道:“是奴婢照顾不周,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娘娘。”襄妃微微停了一下,又道:“臣妾今日前来探望太后娘娘,望娘娘大人大量,臣妾年轻不懂事,之前有了错误,太后娘娘莫要念在心上,臣妾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还请娘娘拭目以待。”
秦琦汐这伶牙俐齿不亚于司空兰,苏湄也只是简单回了句:“恩。”便不再理会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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