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氏解禁之后,倒是愈发的安分起来,平日里除了去给太后请安,便是在这承光殿中吃斋礼佛,连穿着也是朴素许多。
司空兰小产一事掀起不少风波,太后知道后更是勃然大怒。初璟虽然心中担心,还是狠了很耐心不去探望,传言道宁妃与懿贵妃二人已然分道扬镳。
“哦?真这么说的?”初璟以手撑臂,斜靠在软榻之上。云瑶小心地说着,生怕一个不对惹怒了主子。
“回娘娘,是这样说,奴婢还打听了,是从雍华宫传过来的。”云瑶低眉回道。
李初璟心想,她施予袖果然藏不住了,这狐狸尾巴一现身,这是敌是友分的就清楚了。
初璟自然知晓云瑶为何意,自己避着与姐姐见面,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如果贵妃姐姐登上后位,只怕也是坐不稳的,只有扫除障碍才能长久,也不知姐姐会不会理解自己,怕就怕姐妹失了信任,说到底初璟的狠心正是为了司空兰他日的安定。
知晓她小产后,初璟已经几夜不能安枕,这事要做的密不透风,便是连云瑶也不能透露一分。人人都道宁妃李氏与懿贵妃司空氏姐妹反目,只有那卫辛秋知道,宁妃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谁。
说起卫辛秋,她也算忍辱负重,强顶着魅惑君上的舆论天天霸占着傅临,也算是让唐芙吃尽了冷落。
思及于此,初璟缓缓起身道:“你去召芮婉容前来一句,本宫与她有要事相商。”
见云瑶离去背影,李初璟狠狠地咬了咬牙,如今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成了毒妇又怎样,姐姐那谦和的性子早晚都会吃亏的,与其遭人陷害才知道自保,倒不如让司空兰看清这宫中险恶,姐妹反目只会让她心灰意冷,而初璟要做的,是让她知道,狠心为何物。
卫辛秋来的时候,宁妃早已屏退了左右,自从得知辛秋之事,她便对其不在有提防之意,这卫氏恐怕是在宫中除了司空兰之外自己唯一信任的人了。初璟缓缓抬臂,深色紧张道:“你坐近些。”说着拍了怕软榻道:“这边坐就是了,快与我说说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卫氏抬眸未来得及施礼,便让初璟叫了过去,方在软榻上落座,又将身子探了探,瞧着窗外无人,才敢低语道:“妾身日日都在重华宫,不敢离开半步,生怕错过一点贵妃娘娘的消息。”卫辛秋抬起手掩在唇边,复言:“妾身听说,陛下有意立贵妃娘娘为皇后,这贵妃娘娘却一口回绝,陛下来玉堂阁时,妾身也旁敲侧击地向陛下打听过,陛下道贵妃娘娘还在卧床中,其他人不得探望,妾身瞧着陛下神色异常也是不敢多问,这重华宫上上下下像是封了口一般,连折央昭锦沈夏寿等这重华宫地位最高的宫女太监也瞧不见,这贵妃娘娘是怎样妾身也难知啊。”
初璟一听,心下一惊这该如何是好。贵妃姐姐生死未卜,自己这般做的当真是过分了吗。正在初璟犹豫间,卫辛秋立即紧张道:“娘娘,如今事情早已决定,您此刻的迟疑就是把贵妃娘娘往绝路上逼啊,您想想,要是放弃了可就是功亏一篑啊。如今外头正传着您与贵妃娘娘不合的传闻,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卫辛秋尚且知道事关重大,李初璟就更是难受了。惠妃只怕要出手了,该如何防患于未然。襄妃表面做的极好,连陛下都称赞其贤惠,只怕这也是假象。秦琦汐虽然不如施予袖聪慧,倒也不能不防。这该当如何?
“既然如此。”李初璟沉了沉声,复道:“一切按计划行事,本宫作业连夜为贵妃姐姐绣了件寝衣,你带回去,得了机会带给她,就别说是本宫送的就好。”初璟叹气:“如今让姐姐恨我,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了。”
卫辛秋见初璟这般,心里也是隐隐作痛。她从未见过如此姐妹情深,能舍弃自身名誉于不顾,只为换得姐姐周全。说是心疼,更多是钦佩。印象中宁妃李氏一直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嫣然一笑花皆失色。却也不曾想过她是这般大义凛然,堪称女中豪杰也是不过分的。
辛秋从榻上起身,对初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沉色道:“妾身定不辜负娘娘众望,还请娘娘好生养着身子,贵妃娘娘会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的。”说完将软榻上的寝衣拿好,柔声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不多做打扰了。”说完便离开了。
辛秋正从昭阳宫出来,便遇见了神色匆忙的恭昭仪,见恭昭仪顾氏手上拿着一个布包,似乎想躲着人一样,连个侍女也没来得及带,打扮也是像寻常宫女一样,辛秋起了疑心,这事有蹊跷,怕是为襄妃所为。便趁着天刚擦黑紧跟着顾氏之后。顾氏走的匆忙,辛秋见从其身上掉下一银镯,辛秋连忙上前将银镯捡起来,趁着微光仔细打量着,这镯子样式好生熟悉,待辛秋回过神,顾氏早已不知去向。
卫辛秋独自一人,怀中紧紧抱着寝衣,顺着宫道赶回了重华宫,却只见重华宫戒备森严,都是重兵把守,好不容易回了玉堂阁,寻了侍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本主不过出去一会儿,出了什么变故?”
小丫鬟没见过这般阵势,被吓得瑟瑟发抖,辛秋着急的逼问后才说:“小主,璟淑仪回来了!这重华宫闹鬼了!!!”说完侍女已经哭出了声,辛秋呆呆地将寝衣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长姐早已去世,只怕有人趁机作乱,卫辛秋想不通这是何人所为,心里却着急,陛下今晚是不能来了,漪兰殿那边也没了消息,她只能在玉堂阁里心急如焚,到底如何是好,这可是急坏了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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